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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身白色醫生大褂兒,看着跟宋雁潮年紀相仿。
長相斯斯文文,沒想到說話确是這個風格。
“我姓霍,霍清遠。”對方說着,朝他伸出手,“我是雁潮的同學,認識快有十年了。”
顔天還想着智齒的事,難道宋雁潮提前跟這人打過招呼。
要把自己那顆還沒長出來的智齒也順便拔了。
那樣豈不是得打麻藥,宋雁潮還沒來,顔天已經開始在規劃逃跑路線了。
客觀說來,這裡環境挺不錯,可是空氣裡依然會有牙科診所裡那種特有的味道,這味道讓他感覺焦慮,顔天沖他緊張的笑笑。
“我是他高中同學,也是鄰居,住的近……”顔天說,“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這兒添不少麻煩。”
霍清遠沉默着看着他,笑笑。
“你這也太客氣了。”霍清遠繼續說,“老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說這些就有點見外了,這個時段人也少,這一片兒辦公區多,很多人都是趁着午休時間過來。”
顔天微微點點頭,心想宋雁潮怎麼還不上來。
“聊什麼呢?”宋雁潮從前台的方向走過來,站定在兩人不遠處,“現在能看嗎?”
霍清遠看見宋雁潮,站起來抱着雙臂:“沒見過插隊走後門還這麼橫的,會不會求人辦事兒。”
“我又沒求你辦事兒。”宋雁潮緩慢的走過去,看一眼顔天,“他這人沒什麼正經的,說什麼你一聽就得了。”
“唉?我說姓宋的,你這人是不是有點太缺德。”霍清遠指指他,“算了,當着顔天我給你留點兒面子。”
顔天意識到這個霍清遠應該是宋雁潮在國外時的同學,如果是高中時期之前的同學,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高中時期的宋雁潮交際很少,周圍根本沒有稱得上朋友的人。
接觸到顔天之前,對方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狀态,這麼看來宋雁潮這人交朋友的時間可真是夠晚的。
“你這種人要什麼面子,少廢話吧,現在能看嗎?”宋雁潮說,“人多嗎?”
霍清遠毫不留情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瞧你這話問的,就算是人多我也不敢耽誤你啊,跟我來吧。”
“改天請你吃飯。”宋雁潮笑笑,“示意顔天跟上。”
“改天,你逗我呢?”霍清遠走在前面帶着兩人來到診所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推開門,招呼兩人進去,“吃飯我就不奢求了,就盼着你趕緊來入職,沒看見我這邊人手這麼緊張嗎?”
顔天跟着兩人走進辦公室,霍清遠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來開始敲鍵盤。
“先建個檔案,下次來你帶着病例就行,約個方便的時間。”霍清遠說着招呼兩人先坐下,嘴裡念叨着開始輸入信息,“我這邊能走醫保,卡帶了嗎?”
“哦哦帶了。”顔天起身翻出醫保卡遞給霍清遠。
“他是怎麼回事,你這麼着急忙慌的把他帶過來,我還以為要拔智齒呢。”霍清遠擡頭看着宋雁潮,笑着說,“要不一會兒照個片子,看看?”
原本低頭滑着手機的宋雁潮擡起頭,對姓霍的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
顔天看得一頭霧水,問:“不是補牙嗎,為什麼要看智齒啊。”
他說着,疑惑的看看宋雁潮。
“你少聽他扯。”宋雁潮起身走過去,“你胡亂給病人加檢查項目我可是會到有關部門舉報你啊。”
“呵呵。”霍清遠不還好意的冷笑兩聲兒,“你還真别拿這個吓唬我,還沒入職呢,就舉報新工作單位,我看你這幾年是越活越回去了。”
顔天不知道這兩個人陰陽怪氣半天,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懶得搭話他安靜的坐在一邊。
“你們兩個先去診室等我。”霍清遠指指外面第一間,“我打個電話就過去,很快。”
顔天跟宋雁潮出了辦公室,卻在進診室之前拉住對方胳膊。
“怎麼了?”宋雁潮看着問。
“先别進去了,在外面等吧。”顔天緊張的有點結巴,“我有點害怕……真的,過一會兒再進去,反正你朋友也沒進去呢。”
“行——”宋雁潮無奈拉長聲音,陪着顔天走到候診的休息區,找兩個空位置,“在這兒先等會兒吧,你真至于啊。”
“敢情不是你要補牙。”顔天小聲兒念叨一句,“你這種叫站着說話不腰疼。”
看顔天這副樣子,宋雁潮隻能使勁憋住想要吐槽的沖動,畢竟他能感覺到,顔天是真的害怕,确實不是裝的。
休息區旁邊隔着一個空位的椅子上,坐着母子兩人。
應該是女人帶着兒子來看牙,小朋友手裡舉着一個蛋筒冰激淩,吃得挺起勁兒。
女人一邊看微信,一邊在安慰小朋友不要怕,大概内容是說小孩子很勇敢,所以這周可以多吃一個冰激淩。
顔天視線時不時往小男孩那邊飄過去。
一切都落在宋雁潮眼裡。
“怎麼樣,用不用我也給你買個冰激淩吃。”宋雁潮看着他突然開口,“吃個冰激淩确實是能緩解緊張情緒。”
“滾,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顔天瞪着他,“現在就算給老子買個航空母艦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