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不圖我?
這句話顔天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說完他移開視線,沒敢繼續看着謝成。
他害怕自亂陣腳,讓謝成這種瞎眼麻雀啄到自己的眼睛。
謝成這個心眼兒沒長齊全的傻子當然想不到,宋雁潮為他做這做那到底是為什麼,對方還以為是憑借着學生時代那點兒單純的哥們兒義氣呢。
宋雁潮圖不僅是圖他,還圖大發了。
“啊?”謝成站在酒吧門口,一把拽住顔天,“呦呵!你等等。”
顔天扯開對方的手:“你少跟我動手動腳的,大街上我照樣兒揍你啊。”
“你少來。”謝成笑笑,“就你這副身闆兒,除去宋雁潮這種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明白人,你以為你能打過誰?”
兩人架勢像是真的要打起來,引起過路人紛紛側目等着看戲。
顔天甩開他,徑直朝着店裡走去。
他現在不想聽見宋雁潮三個字,尤其是從謝成那個傻缺嘴裡說出來。謝成見他慫了,越發得寸進尺的跟上去。
“宋雁潮圖你什麼啊?”謝成作死的問,“你倒是說啊,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就這張臉還值兩個錢,哈哈。”
“謝謝誇獎。”顔天露出個笑,接着推開他,準備上樓。
“顔天!”謝成大聲叫住他,“剛才那事到底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您不是跟姓宋的哥們兒情深嗎,犯得着問我嗎?”顔天說,“這事我管不着也懶得管,你自己招來的麻煩自己料理。”
沒等謝成繼續廢話,顔天就頭也不回上樓了。
辦公室挺暗,沒開燈,跟樓下比起來黑了不知道幾個度。
徐數的辦公室門半開着,顔天上樓正好跟剛從那人辦公室裡走出來的小新打個照面兒。
“拉着窗簾不開燈,這是唱哪出兒。”顔天說着,往身後看一眼,防止謝成那白癡跟上來偷襲一把自己。
小新見到他,像是看見救星,沖他擺擺手,示意顔天噤聲兒。
“顔哥,你怎麼才來?”小新蹑手蹑腳的走過來,把他推到茶水間,“徐總來了。”
“我知道。”顔天差點兒沒站穩,“出什麼事兒了,辦公室弄這麼黑燈瞎火是要幹嘛,徐總在辦公室呢嗎?”
“徐總說辦公室太亮眼睛疼。”小新小聲說,“徐總收拾東西呢,上午發了好大一通火兒,剛我進去送快遞,看見他對着……對着桌子上的植物掉眼淚。”
徐數桌子上養着兩盆多肉,好像是去年情人節之後擺在桌子上的,顔天不用問也知道,應該是林奇送的。
“徐總到底怎麼回事兒?”小新有點猶豫還是沒忍住問道,“是不是感情上的事兒?”
顔天歎口氣點點頭,徐數跟林奇的關系在公司不算什麼秘密,兩人在公司也從來沒避諱過什麼,加上徐數平時為人處世的風格,隻要不傻都能猜出來兩人什麼關系。
女生對這種事本來就更敏感一些,猜個八九不離十也不稀奇。
“我看咱們團建應該去雍和宮燒柱香。”小新無奈搖搖頭,“這都什麼事兒啊。”
“這話你可别當着徐總面說啊,他平時可最煩這套。”顔天轉身擡手從櫃子裡拿出一小盒咖啡,順手放進身後的膠囊咖啡機裡,按下啟動按鈕。
“我媽說有時候這種事不能不信邪。”小新聊得煞有其事,“往年咱們這邊兒二樓房檐兒上都會有一窩燕子在這兒安家,今年都沒來。”
顔天感覺這姑娘越說越離譜。
聯想到自己這幾天周圍這團雞飛狗跳的事,他不禁也開始瞎想起來。
“顔哥,一會兒你能不能去勸勸徐總。”小新示意一下頭頂的燈,“這好歹是個辦公場合,烏漆嘛黑的,盯着屏幕眼睛都快閃瞎了。”
“你沒跟他說啊?”顔天問。
“我……有點不敢?”小新如是說,“下午還有客戶要過來呢,到時候人家一過來,還以為咱們公司這兒搞什麼行為藝術呢。”
顔天無奈點點頭,讓小新先去工作。
小新出去後,顔天又拿起一個空杯子,做了一杯冒着熱氣的卡布奇諾。
十分鐘後,他端着杯子,敲開徐數的辦公室大門。
“飯吃了嗎?”顔天走進辦公室,直接坐在徐數對面,将杯子擺在對方面前,“開年新換的咖啡機,你嘗嘗。”
徐數沒理他,仰着頭看着天花闆。
工位周圍散落着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要是放在平時,徐數在這種環境裡肯定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曠工啊你。”徐數憋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小新說你去看牙了,你請假連個謊話都說不圓,要把公司交給你我還真是不放心。”
“我……真是去看牙了。”顔天愣愣解釋道,“這都什麼節骨眼兒了,我哪有精力跟你扯這種謊。”
“顔天,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徐數斜眼瞄着他,“我是失戀不是傻了,你甯願女裝上街也不可能去看牙。”
顔天被他噎得徹底沒脾氣,說:“我要是真去看牙了,你女裝上街?”
徐數坐直身體,整個人像是精神幾分:“你這是真去了?”
顔天伸手敲敲對方面前的馬克杯:“趁熱。”
徐數這人看似婆婆媽媽,實則心思上比謝成細膩太多。
在這人面前,顔天從來就瞞住過什麼事,兩人認識這麼久,他從來沒藏着掖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