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着雄蟲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在舌尖滾了滾,沒能說出口。他隻好淡淡的笑了一下,順着雄蟲的意思輕聲道謝:“好,那就謝謝雄主了。”
反正今天在雄蟲面前都做出那麼多違背手冊規定的事情了,先答應下來讓雄蟲開心也好,等去了塞恩的家裡,自己搶着去做飯就是了。
解決完希文吃飯的事情,塞恩開始為難的思考雌蟲想要洗澡的要求。
塞恩當然願意滿足希文的一切要求,但很明顯,雌蟲身上的傷并不允許。
他的眉毛都皺到了一起,許久才猶豫說道:“你的腿現在還沒好,不能洗澡的。”
“你先忍一忍,我明天讓他們送一個雄蟲治療艙來好嗎?”
然後還不忘安慰道:“不要覺得自己難看,這裡沒有别蟲在的。而且對我來說,我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雌蟲了。”
希文驚訝地看向雄蟲,沒想到雄蟲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請求去找一架雄蟲治療艙:“不,雄主,不必這樣麻煩。我也不是非要洗澡,萊亞檢查的時候幫我處理過身上的血迹。”
“我隻是想清洗一下頭發,留在上面的血污太礙眼了。或許您願意讓醫護蟲搬個多功能清潔架過來嗎?”
塞恩不知道多功能清潔架是什麼,但聽上去并不是什麼很難的要求,于是按下床邊的通訊鈕向醫護蟲要了一個。
因為是雄蟲提出的要求,醫院的效率很高。還沒幾分鐘,一隻醫護蟲就提了一個小型金屬盒推門走進了病房。
在得知希文想洗頭發後,那隻醫護蟲就動作利落的折騰起來。
塞恩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個小型的金屬盒被展開,延伸,逐漸成為一個與床等高的架子。架子上方嵌入了一個小巧的符合蟲體工學的水池,邊緣線條流暢,與脖頸接觸的部分采用了柔軟的材質,觸感舒适,用來減輕頸部的壓力。
醫護蟲将浴室的水管連到小水池的噴頭後方,然後把架子推到了希文的床前:“使用完畢後把架子留在這裡就行,明天打掃病房的蟲會順便把它收走。”
直到醫護蟲離開,塞恩還在震驚的回憶那麼小的金屬盒是怎麼變成一個架子還附帶有水池的。他來到蟲族也有一周了,可還是會時不時對蟲族先進的科技感到震撼。
等他回過神來,希文已經調整好位置,微微擡起腦袋,雙手把長發攏起向水池中放去。因為雙腿不能移動,他隻能腰部發力,于是他的動作又因為腰部的還未愈合的傷口顯得有些吃力。
塞恩一時沖動,話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不如我來給你洗吧。”
話音剛落,看到雌蟲的動作瞬間僵住時,塞恩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他有些懊惱,因為希文現在對自己還并不算親近,他擔心雌蟲會覺得自己和其他雄蟲一樣輕浮。
可他忐忑的等了等,沒聽到雌蟲拒絕,于是厚臉皮的走近接手了雌蟲的銀發。即使有這個清潔架,他還是擔心雌蟲洗頭的時候動作過大導緻處理好的傷口再次開裂。
塞恩輕輕地将希文的頭發浸濕,眼神專注而溫柔。他的手指穿梭在雌蟲柔軟的銀色發絲之間,小心翼翼地梳理解開纏繞打結的地方。
雜亂的長發慢慢變得細膩順滑,加上水流的滋潤,像是在撫摸一匹上好的銀色綢緞。
塞恩擠了一些洗發香波,揉搓間似是有些無聊,他的目光向上,不經意的看到了希文鎖骨處瑩白的皮膚,随着雌蟲不規律的呼吸輕微起伏。
他倉促的移開目光,不緊不慢的動作也變得有些慌亂。他自認對希文的喜歡純粹且真摯,也因此讓不合時宜的生理沖動顯得過于要命。
希文也同樣不好受,雄蟲的提議來的太過突然,讓他被軍部譽為戰略明珠的大腦都短暫宕機。
在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應該拒絕時,雄蟲的手已經輕柔的撫摸上了自己的頭發。
于是拒絕的話停留在唇邊,最終什麼也沒說。他有些無措的閉上眼,感受到塞恩的手指輕緩地穿梭在自己的發間,動作滿是珍視。
雌蟲從小就被教導要獨立,這樣才能迅速強大起來,積累自己的資産,做好照顧未來雄主的準備。
作為貴族雌蟲,施加在希文身上的教導隻會更加嚴格,連疼愛他的雌父也從沒為他洗過頭發。
這是第一次有蟲輕柔的為他清洗髒污的長發,還是一隻雄蟲。希文想,這隻說着喜歡自己的雄蟲總是能做出讓所有蟲驚訝的事情。
他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悸動,眼睫毛微微顫動,呼吸也因為心跳加快而有些不規律。
就在這時,雌蟲敏銳的感覺到雄蟲遊刃有餘的動作也有些慌亂起來。
但兩蟲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默契的保持沉默,氣氛也慢慢變得暧昧膠着。
水流聲響起,泡沫順着發絲滑落,帶走了血迹和污垢。塞恩按下了烘幹按鈕,坐立難安的等在一側。
他看着希文潮濕的長發慢慢變得蓬松而泛着光澤,洗發香波的味道也淺淡的散發出來,晃悠悠的撩動着塞恩本就浮躁的心。
好不容易等到烘幹結束,塞恩匆忙将希文扶起,低垂着眼睛放了一把梳子在雌蟲手中。
“我去趟洗手間。”留下這句話,塞恩便直接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