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文看來,雄蟲脆弱的身體确實需要被雌蟲小心的呵護。區别在于,希文保護别的雄蟲隻是出于他雌蟲的身份和軍雌的職責,但保護塞恩卻是他發自内心想要去做的。
看着身後固執的雌蟲,塞恩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次先讓我來,好嗎?下次再讓我嘗嘗你的廚藝。”
“聽話。”
這兩個字的語氣像是在安撫吵鬧着不聽話的小蟲崽,無奈中又帶着縱容,讓希文銀發下的耳垂微微泛紅。
希文這下再沒有什麼話可說,但他也絕對不可能按照雄蟲的意思,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等雄蟲做好飯端過來。他環視了一下客廳:“雄主,那我去清潔一下地闆。”
當塞恩走到冰箱前準備拿取食材的時候,突然扭過頭看了看希文拿着吸塵器清掃地闆的身影,突然覺得似乎很有必要買個家居機器蟲。
可能因為很感激自己所做的事情,而目前又給不出自己想要的感情,希文總是想要做些什麼來回報自己,從剛才搶着做飯,到現在主動打掃房間。
之後肯定還會有洗衣服,整理物品,養護綠植......
但塞恩不想讓希文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房子中。
作為蟲族最優秀的雌蟲之一,希文生來就該是帝國頂峰上最耀眼的存在。
塞恩停下了要打開冰箱的手,從廚房探出了頭:“希文?”
希文立刻關停了吸塵器,轉過身問道:“雄主,怎麼了?”
“我們買個家居機器蟲吧?”塞恩問道:“這樣我們就不需要做這些繁瑣的家務活了,可以都交給機器蟲來幹。”
不知道買隻機器蟲需要多少錢,貧窮的塞恩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己慘不忍睹的星卡餘額。
四萬星币......可能他還真的買不起。
也不知道那個精神力暴亂研究所有沒有回複自己的簡訊。
塞恩想要查看一下自己的光腦有沒有收到新簡訊,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向手腕,卻不料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把光腦摘下來扔進了外套口袋。
算了,也不急于這一時,等晚上睡覺前再看吧。
敏銳的雌蟲同樣注意到了雄蟲的動作,希文這才想起來塞恩似乎一直沒有跟他提過錢,而自己也因為各種事情忘記了。
“雄主,我在醫院的那兩天,是您繳納的費用嗎?”希文問道。
塞恩點點頭。
“您可以告訴我花費了多少星币嗎?”
說到這裡,希文的臉上似乎有些微微的窘迫:“雖然我現在沒有任何資産,但我會努力賺星币還您的。”
“不用不用!”塞恩連忙擺了擺手:“這也沒有多少錢的。而且在法律上,你已經是我的雌蟲了,我為你交醫療費用不是應該的嗎。”
希文卻不答應:“雌蟲婚後都是要上交資産的,我本來就已經沒有任何資産了,總不能還讓您倒貼資産給我。”
帝國法律規定,雌蟲婚後出門工作是需要雄主簽署同意書的。大多數情況下,雌蟲并不會主動提出想要出門工作,因為這必然會讓雄蟲感覺到自己的權威被冒犯,從而招來雄蟲的厭惡和鞭打。
能夠在婚後出門工作的雌蟲,往往都是雄蟲沒錢花了主動打發他們出門工作賺錢,曾經希文在哈倫那裡也是如此。
希文猶豫了一下,腦海裡不期然地出現了幾分鐘前塞恩說過的話。
“希文,以後也請在我面前盡情的做自己吧。”
于是他下定決心,開口問道:“雄主,我能出去工作嗎?”
塞恩雖然意識到希文想要工作是為了賺錢還給他,但這也算變相的達成了他不願讓這棟房子囚禁住希文的想法:“當然可以。”
塞恩下意識地問道:“是準備回軍部了嗎?”
話說出口,塞恩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他有些慌張的看向希文,果然看見雌蟲聽見自己這句話的瞬間,金色眼眸裡的光一下子黯淡了,連一向挺直的脊背似乎都微微塌了下來。
希文低下頭避開了雄蟲的目光,他的手指垂在身側顫了顫,說話的語氣難掩失落:“雄主,軍部......我永遠都回不去了。”
塞恩萬分後悔自己的嘴快,向來伶牙俐齒的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希文。他可以精心治療希文身上的傷口,可以打破蟲族施加在希文身上的束縛,給他尊重和自由。
但對于希文的信仰和榮耀,目前的他卻毫無辦法。他還是一隻尚未成年覺醒成S級的平民雄子,沒有權力也沒有地位,無法查清事實,為希文洗清罪名。
這時候似乎什麼話語都變得如此蒼白。希文心中的這道傷口,可能隻有在重新拿回屬于他的榮耀之時才能完全愈合。
塞恩:“抱歉。”
希文:“沒關系——”
沉默了許久,兩蟲同時開了口。
驕傲的希文還并不習慣在他蟲面前過多的顯露自己的脆弱,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除了軍部,雌蟲還有很多能做的工作,我肯定能找到的。”
“我明天就出去工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