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的狡詐,聲音輕浮,“本公子看你女兒正值妙齡,不如先到我那裡住着,等你什麼時候有銀子了再來贖回去?”
言罷就要長臂一撈,将躲在婦人身後的小姑娘拉走,卻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喪盡天良啊,你們幾個畜牲……”
那人慘叫一聲,“你個老太婆,敢咬我?”
鄭鈞眼神一眯,雖然離的遠但也是聽的一清二楚,他神色稍變,癱軟的身體站直了兩分。
“大膽刁民,可知本公子是誰?”
他語氣傲慢,眼裡滿是不屑。
景安這時心裡像是皲裂了一塊,露出血淋淋的肉來。
他收回目光,剛才分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白簡。
看着周遭麻木的民衆,為非作歹的權貴,可景安偏偏什麼也做不了。
“本公子可是鄭家的人,鄭家你們知道在哪嗎?想當年……”
鄭鈞正說着,卻被裡面大吵大鬧的聲音打斷,那人被平白無故咬一口,心裡怒火疊起,眼瞅那巴掌就要扇在那掌櫃的臉上。
“砰!”衆人皆一驚。
一顆白菜直接打在那人胳膊上,随後滾落在地,稀碎的菜葉帶着汁液四濺,掌櫃捂着女兒的眼睛往後退了幾步。
“是誰?敢暗算老子!”
那人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自己的胳膊久久動彈不得,就連酒也完全醒了,如同見了鬼一樣直接跑了出來,臉皺成橘皮,醜态百出。
他站在鄭鈞身旁,彎着腰抱着胳膊環顧四周,看哪裡有賣白菜的攤販,好報這仇。
站在景安旁邊的菜販子看到這幕心裡一驚,大氣也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隐入人群中,他剛剛可看的真切,這位青衫公子拿着白菜就砸了進去,雖然出了這口氣,但是遭殃的可是他啊。
他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景安,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景安神情坦蕩,目光凜冽,直接站了出去。
“鄭公子。”
他行了一禮,語氣很是淡然。
鄭鈞眯了眯雙眼,并沒有回禮,有些不敢置信想将他看穿。
怎麼偏偏是景安?
“哦?景公子這是何意?”
鄭鈞冷笑一聲,拍了拍手,此時他的酒已經全醒,說話也就更加不顧忌。
“也沒什麼相幹,隻是見鄭公子好大的排場。”
鄭鈞大笑起來,他舉起身邊那人已經痛到麻木的胳膊。
“當街傷人,景公子這是知法犯法?”
景安見他黑白颠倒,心裡冷笑不已。
“鄭公子是要與我論法嗎?那便好好說道,白日酗酒,三五成群當街勒索,以至百姓人心惶惶,這所犯之事倒不如同我去刑部走一遭。”
周圍百姓無一不看着景安,心裡想着這公子是誰,一聯想到鄭鈞喚他“景公子”,表情就微妙起來。
鄭鈞臉色一白,他以為景安隻不過是外強中幹之徒,今日就是逞了個威風,沒想到看他的表情卻是如此認真。
景安看樣子是真的想送他到刑部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鄭家的人,鄭家有誰你不知道嗎?當今鄭丞相是我表舅,想當年我鄭家站隊王爺,滅了沈氏叛黨一族,是何等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