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是蘇直怕景安抓住他的把柄去告密,蘇直在心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景安真有不軌之心,又何必來跟他說這些?
應該是自己多慮。
這般想着,就借口身子乏,要回去歇了。
景安站起身,“那下官便告辭,太傅保重好身體。”
蘇直沒有答話,目光緊緊看着景安出門若有所思。
随手朝門外一招,小厮一路小跑着過來。
“你去王府一趟,就說太傅身子抱恙,讓王妃回一趟蘇府。”
*
沈荠從未像此時這般心不在焉,手裡把玩着一枚點翠的簪子,心思卻不在上面。
“這是錦繡記新出的發簪,你替我看看好不好看?”
吳晴清往頭上試戴着,眼神卻從銅鏡這邊投向了坐在對面沈荠身上。
沈荠自成婚以來,便不曾抛頭露面,若不是趁着今日特殊,怕是怎麼叫也不肯出來的。
沈荠聞聲這才回過神,微微擡起頭,“這些發簪設計精巧,看來是費了功夫的。”
吳晴清像是聽到什麼好笑話,将撫上雲鬓的手放下,看着沈荠目不轉睛。
“今日沈姑娘怎麼看着怪怪的?”
沈荠怕她起疑心,隻能找了個借口。
“這些日子繁雜事多,睡的晚了,身子不大好。”
吳晴清饒有興緻,決心逗她一逗,緩和些氣氛。
“要是我,放着如此俊俏郎君也是不肯出門的。”
沈荠有些疑惑,俊俏郎君又是誰?
怎麼又扯到景安身上了?
還不等仔細思索,看着吳晴清暗自發笑心裡就懂了大半,兩頰也不禁染上淡淡紅霏。
沒有答話。
短暫的沉寂過後,整個茶樓隻能聽到焚香之聲,靜的出奇。
這是人都趕往了集市上觀刑去了。
吳晴清看着沈荠又是一副默然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與她分享起了京中官眷的私房話。
“前些日子,徐夫人,就是徐侍郎家的,不是與陳家聯姻了嗎?”
沈荠颔首,神情有了兩分興緻。
“就是陳霧良,”吳晴清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陳家夫人其實一直瞧不上自己這兒媳婦,嫌她之前晦氣。”
沈荠微微訝異,這又是從何說來?
“陳小姐與陳家公子自幼青梅竹馬,不知怎麼地之前看中了一個讀書人,尋死覓活的,後來那個讀書人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不陳家夫人就覺得徐小姐晦氣,才新婚幾天,就把徐小姐氣回了娘家。這下兩家人還不知道如何相處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沈荠将這些話聽得似懂非懂,怎麼覺得這話裡的讀書人越來越熟悉……
吳晴清正說着,忽然“哎”了一聲,“你這什麼表情?”
沈荠微微一頓,手無意識的撥弄着首飾匣子裡的發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什麼。”
“然後,這陳夫人和王府一向走的近,這事還是她跟我說的呢,說是王妃不知怎地被禁足,無事不得出。”
沈荠蹙了蹙眉,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是何原因。
怎麼無端就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