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散落一地快要凋零的青菜已經蔫了,怔了一會,随後就僵着背蹲了下來。
竹籃子正滾落在她的腳邊,一瞧見它,就仿佛想起了死去的陳應清。
心裡就仿佛起了無盡的哀傷。
陳應清尚且保不住,如今沈荠也要離她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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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天不好,烏壓壓的雲像塊厚被子垂着,又愈發冷,人都願意往屋裡縮着。
葉亭貞自從吃了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江湖郎中開的方子,吐了好大一灘血後,身子也是愈發糟糕。
就連宮裡的禦醫也查不出是何病症,隻能每天熬着參湯,叮囑他切勿動氣,隻能好好将養着。
“禦醫說了,你這病得來年開春才能好透徹。”
葉亭貞垂眼見蘇芸雲将榻上的一方薄毯輕輕蓋與他的膝上,望着她纖細的脖頸與勾勒成恰到好處的身段,忍不住大掌輕撫了下,感受着掌心處的渾圓。
看着她微微戰栗,卻又不得不将薄毯給他披好。
他啞着嗓子,“這些日子勞煩你了。”
因他畏寒,室内又額外燒着一盆銀炭,蘇芸雲行動間微微沁出薄汗。
她感受到滾燙的肌膚下是他冰冷的手,心頭一顫,卻還是兩眼汪汪的看着他。
“這是哪裡話,你也是我們娘倆的依靠,要是沒有你,我們孤兒寡母在深宮可怎麼辦?”
聽這話時,葉亭貞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不動聲色的将手收了回來。
“是啊,本王若能多活一日,你與你的孩子就能安穩一日。”
他閉了閉眼,忽然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明日本王就回王府去,總是在這總歸于禮不合。”
蘇芸雲怔愣,心中起疑,卻還是沒有出口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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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又潮又濕,四四方方不見天日。
除卻刑部的人一日三餐不落的送飯過來,無人再來瞧她。
但也僅僅是送飯,她尚且被捆在架上,哪裡還能騰出手用飯,隻能是靜靜看着它慢慢變冷,再馊掉。
亦如她現在的處境一般。
沈荠腦袋正昏沉着,忽然就聽聞鐵鍊響動起來,刺的她耳膜生疼。
看樣子來了個什麼人,還有獄卒殷勤服侍着,她費力分辨那人說話的聲音,連眼睛也沒擡。
“什麼時候動手?就不用賣關子了。”
因幾日不曾喝過水,她的聲音很是嘶啞。散亂的頭發遮住了一半蒼白的面目,顯得愈發消瘦。
“是我,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