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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山河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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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急轉而下,葉亭貞看着那把離他脖頸不足三寸的匕首,整正帶着粼粼寒光。

眼底仿佛帶着最暴虐的怒意,他雙手垂着,面上卻帶着如死一般的平靜。

“潤澤,你要殺本王?本王待你不薄。”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不知是不甘抑或是其它。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

陳辭周暴喝一聲,青筋暴起,匕首離葉亭貞的脖頸又近了一寸。

“是啊,你待我不薄,隻可惜忍到現在,我不想再忍下去了。每每睡夢中驚醒,我多想殺了你,每每在你跟前侍奉,我心裡隻剩下了厭惡,隻想你死!”

他握着匕首的手正隐隐發顫,但他的心是無比暢意,恨不得讓葉亭貞血濺當場!

景安目光隐隐悲憫的看着陳辭周,心裡湧起萬頃波濤。

陳辭周性情雖陰冷,就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但若是不去主動招惹,他并不會主動出擊,即使是受了傷也會在角落裡默默舔舐傷口,再趁人不備,咬上一口。

等葉亭貞回過神後,他還是無法接受被身旁最信任的人一一背叛。

“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

陳辭周聽到這裡,輕呵一笑。

“當年的事你當真一點都記不得了麼?可要我替你回憶一番?我們這一批孩童都是你到處找尋而來,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囚籠中,被當作奴隸供王孫貴族玩樂,為了滿足你們一群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整日撕咬拼殺,滿身血淋淋,這些你全忘了麼?”

葉亭貞看着他的嘴一張一合,帶着最惡毒的恨意,難免想起了那樁塵封多年的往事。

當年他還不是攝政王,隻是個名不見經傳初入朝堂的年輕人,當時真正的掌權者也不是先帝,而是丞相韓戈。

這個名字在腦海太久了,仿佛有半輩子這麼長,久到他似乎淡忘了這個人。

韓戈剛愎自用,權傾朝野,把持着大啟朝政。

當時皇帝沉迷術法,妄求長生不老之術。

他便代理朝政,成了不折不扣的權臣。

但背後卻有個不足為外人道的怪癖。

喜好血腥,還必須得是半大孩子如小獸般在一起撕咬,還帶着争強好勝的天性。

這種無疑更吸引他的眼球。

隻是當時大啟律法嚴苛,這種有悖人道之事更是不允許。

葉亭貞不知在哪裡打聽到這種私隐,費了很大一番功夫從各地搜尋孩童。

隻是這孩子的年紀還需精挑細選,太小的不好調教,若等養成不知要等多久,年紀稍大的已經記事,後面很容易惹出亂子。隻有像那種半大的孩子,帶着天真的懵懂,即使血迹斑斑眼神依舊是未經雕琢的稚氣。

這種,便是上乘。

隻可惜,他當時無權無勢,尋到的也隻是流落街頭的乞兒。

無論如何鞭打,經受過摧殘,眼底那點子天真一點也不剩了,這種如同傀儡般,沒什麼樂子。

隻是再無機會的話,朝中實力盤根錯節,他本就孤立無援,遲早會被這些渣滓吃的骨頭都不剩。

他沒有辦法,若再找不到讨得韓戈歡心的法子,就真的半點希望也無。

葉亭貞想,若是乞兒無用,那些出身清白的尋常人家孩子該如何?

此想法一出,他便着手去辦,無論是設計或偷,或劫,或騙。

總之他收獲頗豐。

将找來的孩子全部塞進用黃金打造的籠子,再把他們餓上三天三夜,任憑哭得如何肝腸寸斷,金籠也不會再打開。

等到葉亭貞費盡心神将韓戈請到他精心為其打造的“黃金屋”後,裡面的孩子正為了一塊生蛆的生肉大打出手。

殿内燈火通明,為了與金籠映襯,四周都撒上了金箔,更加絢麗奪目。

每個人為了争一口果腹之物,對素不相識的人大打出手,而那些怯生生不敢出手的孩子就隻能被活活打死。

什麼禮義廉恥,道德觀念,全部随着血汩汩流淌,漸漸消失殆盡。

金與紅,靡豔而瑰麗,充斥着韓戈的視線。

讓他欲罷不能。

他當即宣布讓葉亭貞連升三級。

自此,葉亭貞愈發得韓戈寵信。

漸漸得以嶄露頭角。

而陳辭周就在那時落入葉亭貞的視線。

他與尋常孩子不同,被帶進來時手裡還攥着娘親給買的糖葫蘆,還未來得及咬上一口就被扔在了地上。

他對自由的最後印象,就是那根融化得不成樣子的糖葫蘆。

陳辭周來時的衣裳料子價值不菲,葉亭貞笃定不是官宦人家,至少也是家境殷實的公子。

看樣子也像是讀了書的。

最後那個籠子裡百餘人,活下來的不過三十人。

他們這三十人又被關進了更小的籠子,偌大的宮殿裡這些的黃金籠足足有三十個。

一時間,不知與外頭的世界相較,哪個才是人間。

他每天都在不停殺人,傷人,甚至動了尋死的念頭——

想過不再反抗,讓人主動把自己咬死。

隻可惜這個念頭被在外巡視的葉亭貞發覺,他被狠狠揪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彼時正值冬日,殿裡不僅燒了地龍,還放着一盆炭火,葉亭貞讓人将他死死摁住,捏着他的嘴,拿起燒紅的火鉗狠狠往他喉嚨裡戳!

“不聽話,便是這個下場!”

經過此次後,他的嗓子便徹底壞了。

盡管後來經過救治,他的聲音也無法恢複如初,沙啞而低沉。

一如沉寂的死潭。

陳辭周在葉亭貞身旁如履薄冰,謹小慎微的活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複仇。

而今,這個時機終于來了。

“‘潤澤’是你取的字,都隻是個你好操控的代号而已,自從韓戈倒台,你将那黃金屋一并燒毀,卻單單留下了我,做你插在朝中命官的一把刀。在外我是陳霧良的兒子陳辭周,在内還是你們的奴隸。”

他說到此節,有淚不自主的從眼角流出。

但他向來是打碎了牙和血往肚裡吞的性子,即使是流淚他也是溫和一笑,帶着最決絕的恨。

聽到這番話的每個人都臉色煞白,有的想嘔,有的身子發顫,不知說些什麼。

但再多的說辭,也撫平不了傷口的溝壑。

隻能顯得虛僞。

葉亭貞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陳霧良他……”

“他與你一丘之壑,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僞君子,在外父慈子孝,關上門來,誰又知道呢?”

陳辭周長歎一聲,“死了,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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