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去哪裡?”
門外傳來程知行聲音的那一刻,江辭心跳驟停,對面的施亞青也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江辭被他冰冷的語氣吓出一個激靈,連忙拍了下同樣愣住的施亞青,快速小聲說道:“快告訴我隔離系統的方法!”
還沒回過神來的施亞青下意識回答道:“物理隔離,屏蔽它的信号就可以了。”
江辭:“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吃飯。”
說完迅速推開擋在面前的施亞青,兩人距離剛一拉開,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禾城所有門禁都有面部、指紋和工卡芯片識别的三重打開方式,程知行雖然不是禾城的實際管理人,但禾城是程氏集團的産業,他對所有禾城的保密信息都有最高權限,更不用說區區一個分部門經理辦公室的門禁。
江辭與施亞青面對面正襟危坐。
大概是因為知曉劇情,即使努力掩飾,施亞青面對程知行時心中仍舊有不可抹除的懼意,但對面是同樣無辜且更加沒有反抗能力的江辭,他覺得他又可以了,毅然站起身:“我們……”
話才起了個頭,程知行瞧了他一眼,剩下的話就噎在了喉嚨裡。
程知行站在江辭背後,擡手覆上他的發頂,動作堪稱溫柔,但不知怎的,這樣的溫柔看得施亞青汗毛豎起。
江辭此刻無暇顧及身後的程知行,因為和程知行的手一起到達腦門的還有系統的通知:叮——檢測到宿主有違規行為,根據系統守則第三條,如果宿主有危害系統的行為,系統有權對宿主進行懲罰,初犯扣除累積生命值,再犯進行抹殺。叮——開啟懲罰,扣除生命值百分之六十,剩餘生命值百分之五,請宿主規範行為,珍惜生命。
江辭經曆過很多苦難和挫折,也曾在苦難中直面死亡,但這麼憋屈的還是第一次,他心底怒氣橫生,伸手攥住了身邊人的衣服。
衣擺一沉,程知行看着江辭因用力而更加骨節分明的細白手指,低聲問:“在聊什麼?”
頭頂上的力道讓江辭無法擡頭去看程知行的表情,江辭突然開始厭惡這種總是被擺弄的感覺,垂下的睫翳掩蓋了他眸中的怒火,隻聽他語氣柔順地說道:“在說離開你……”
江辭感覺到頭頂上的手掌順着後腦下滑到了脖頸,力道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在力道加重之前,他補上了未盡的話:“去獨自旅行。”
“為什麼要獨自旅行?不想和我一起嗎?”
“可是你一定很忙,如果是長途旅行,會影響你的工作吧?”
“長途旅行……你又不想在禾城實習了?”
江辭拉下程知行搭在他後頸上摩挲的手,終于可以擡頭與他對視:“反正整個禾城都是你的,我也沒必要努力了,還是及時享受比較好……你不會嫌棄我不上進吧?”
程知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衡量他話語的真實性:“想去什麼地方?”
旅行是江辭胡謅了應付他的,自然沒什麼确切想去的地方,程知行倒是給出了一個:“近期我們的港口會有一個遊輪出海,途經很多國家,想去嗎?”
施亞青搶過話頭:“不行!”
江辭和程知行同時看向他,眼神直白而迫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施亞青居然覺得兩個人此刻莫名地……莫名地……相似?
再仔細一看,單純懵懂的江辭怎麼可能和程知行那個瘋子相似,他定定心,根據自己上一世的記憶向向江辭暗示:“這次的遊輪是程氏組織的内部活動,不對外售票,屆時船上都是和程氏有交集的合作夥伴,據我所知,名單上有不少程先生的追求者,阿辭萬一在船上受欺負了怎麼辦?”
“與你無關。”程知行拉起座椅上的江辭,“回家。”
江辭倒是想和施亞青交流一下遊輪劇情,但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反正施亞青也住在程家,不愁沒有機會交流,于是他默不作聲地跟着程知行離開了。
但沒想到施亞青的行李當天就被打包送出了程家,直到上遊輪這天,江辭才再次見到施亞青。
“長話短說。”江辭伸手扶了扶快被海風吹風的遮陽帽,“我趁他休息偷偷跑出來的,在他醒之前要回去。我究竟會在這裡遇到什麼事?”
說起這個,施亞青面露同情:“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程知行卻沒有人敢跟他表白嗎?”
江辭不想聽他賣關子說廢話,晃了晃腕表:“時間不等人。”有屁快放。
好在施亞青也知道輕重緩急,繼續說道:“他有病。”
說着指了指腦袋:“精神病。”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大學之前形影不離,本來大學也要一起在國内讀的,但在高考前幾個月,他的成人禮上,有位他的愛慕者闖進他的房間向他表白,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把那個愛慕者從二樓房間沿着樓梯拖到了宴會廳,那人被扔在廳中的時候已經快被掐死了。”
“雖然私闖他人房間不對,但程知行下手太重了,而且,參加他成人禮的年輕人也都出身世家,為了息事甯人,老程先生才把他送出國讀書。但是,他回國之後就用了非常手段将老程先生關進了郊區莊園,名為養老,實則軟禁。他接手程家之後,現在程氏集團前所未有的集權,幾乎是他的一言堂。”
江辭聽到這裡突然問道:“程氏集團在程知行接手之後業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