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哭笑不得,調侃道,“我養活自己都夠嗆,你跟着我是想天天喝西北風嗎?”
“可我覺得你對你家小祖宗那麼好,對戀人應該差不到哪兒去吧?”娃娃臉嘴裡塞滿了食物,腮幫子鼓鼓的,還不忘接話。
提到小祖宗,青年琥珀色的眸子裡盈滿了溫柔,笑容也變得格外甜蜜。
娃娃臉看着他這模樣,心裡酸得直冒泡。
他還想說些什麼,餘光瞥見有客人進來,咀嚼的動作一頓,下意識想要直接過去迎接。
可瞅着還沒吃完的東西,娃娃臉掙紮片刻,咬咬牙,将烤面包片塞進嘴裡,快速咀嚼兩下,然後暴風吸入剩下的銀耳雪梨湯,咽下去後一邊拿面紙擦嘴一邊往滿口跑,還不忘朝青年揮了揮手。
青年微笑,目送娃娃臉離開。
随着時間推移,酒吧裡的客人越來越多,青年在調酒的間隙不忘照顧每一位坐在吧台前客人的情緒。
他煮的銀耳雪梨湯廣受好評,甚至有那不差錢的追求者想通過支持他開店的方式拉近二人的關系。
沈南風依舊用那套說辭委婉拒絕了對方,瞧着對方那神情有些不對,又恭維了幾句才将人安撫好。
直到淩晨兩點,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打掃工作結束後,酒吧才恢複了安靜。
青年倒完垃圾,回來後看着昏暗夜燈下沉默無聲的沙發桌子,嘴角的弧度逐漸壓平。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桌椅闆凳和酒水,又算了一下賬,确定沒有問題,才拍下來發給店長,然後邁開沉重的步伐順着樓梯上了二樓,推開盡頭的一扇門。
月光透過玻璃,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狹小的屋子裡堪堪放着一張折疊單人床和一張小桌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生活用品,是所有平平無奇打工人的标配。
除了黑暗中漂浮在空中的一對祖母綠小燈泡。
看到那小燈泡的瞬間,青年周身萦繞着的寂寥與疲憊瞬間消散。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微微彎起,他聲音也透着濃濃的愉悅,“我回來啦~”
随着“啪嗒”一聲,開關被按下,屋内瞬間變得明亮。
趴在枕頭邊的綠眼黑貓也顯露出身形。
“球球,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青年關上門,走到床邊,笑盈盈問道。
黑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高冷範十足。
“哎呀,咱倆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怎麼還這麼冷淡?”青年一掃營業中的溫柔體貼,跟個幼稚的小孩子般,捂住臉假哭,“人家好傷心,要球球親親才能好~”
黑貓早就習慣了青年這死出,靜靜看着他表演。
“嗚嗚嗚,球球好冷酷好無情,咱們同床共枕這麼久,竟然連個親親都不願意給我嗎?”青年捂着臉的手下移,落到胸口的位置。
他眨巴着那雙充滿委屈的桃花眼,一副心碎到極點的模樣。
黑貓身體一僵,爪墊下意識擡起些許。
但瞥見青年眼中隐藏着的些許促狹,又飛快回神,氣惱地将頭扭向另一邊,不搭理對方。
青年見裝可憐沒用,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他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黑貓,冷笑一聲,“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愛,那就試試我的恨吧!”
黑貓:“......”
“你現在傷還沒好,我不碰你。”青年繼續威脅道,“但是等你徹底好了,我非得把你吸秃不可!”
說完,他自己都沒憋住,被這中二氣息十足的台詞逗得笑出了聲。
雖然早就知道青年什麼德行,黑貓還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青年過足了戲瘾,整個人滿血複活。
他飛快揉了兩下黑貓毛茸茸的腦袋,然後在對方控制不住要擡爪的時候飛快收回手,率先開口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時間不早了,我再不睡就要就要猝死了,先洗澡先洗澡。”
說完,他哼着歌兒打開行李箱,拿了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
門關上後,青年不經意瞥見鏡子裡漂亮精緻但透着幾分青蔥稚嫩的面容,腳步猛地一頓。
他反應過來這人是自己,心中多了幾分無奈。
将衣服放到馬桶蓋上,青年回到鏡子前。
仔細打量着哪怕連續工作了九個小時依舊抗打的臉,他不由在心裡感歎了一句年輕真好。
青年名叫沈南風,二十八歲生日當天他負責帶的新人小姑娘送了他一本書,說裡面的男配跟他同名同姓,長相也極為相似,以防萬一,讓他最好熟讀背誦,免得穿書之後不知道劇情。
他當時隻覺得好笑,并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下班後剛出公司,他先後接到兩通電話。
盡管不抱有任何希望,可親耳聽到那些傷人的話語,青年終究不太好受。
于是,他打算好好給自己過個生日,在外賣軟件定了一個四寸的蛋糕,等待的過程中難得沒有處理工作上的事,拿起那本小說看了起來。
可誰能想到在他許下想要擺脫亂七八糟的家人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這個願望後吹滅蠟燭,會變成那本真假少爺文裡的萬人嫌假少爺?
天知道他一睜眼,看到自己站在廢棄工廠樓頂,半條腿都邁出去了有多驚恐!
情急之下他連忙後仰身體,這才堪堪撿回一條小命!
确定這一切不是做夢,而是真實之後,沈南風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視頻片段——哎?你大爺的!給我幹哪兒來了?這還是國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