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從那安成為他的搭檔之後,對他最主要的印象就已經變成了刷分狂魔,但倒也算不上什麼負面評價,總之綜合來看,柒業依然是一個比較優秀的存在。
不過今天,那安第一次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和描述柒業這個人,想起了隻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比較具體一點的感覺的話,那應該就是:冷漠。對大部分人,對虛影,對自己,能夠算上有感情的部分,大概隻有在面對兔和自己的時候,但是,這又應該算是什麼呢?
那安一直覺得兔和柒業的關系很奇怪,算不上依賴,甚至算不上是很在乎,一定要說的話,她直覺這算是一種參雜着絕望的陪伴,但是卻不知道原因。是因為自己還不夠了解柒業嗎,如果今晚自己一直追問下去,就能知道兔為什麼會給她這樣的感覺了嗎,那她自己害怕的就是這個嗎?
“發什麼呆呢?”兔有些笑嘻嘻的聲音傳來。
那安有些愣神,柒業隻是有些疑惑的稍微看了她一眼,便自己回房間去了。
“我···”見柒業離開,那安這才有些不确定擠出一個字,她不知道自己想說啥,又該說啥,但···
“沒事的,不要去想了。”兔将爪子搭到那安的肩上,輕輕的說道。“有些事情不去深挖反而更好,我很慶幸你是這樣的人。”
“嗯。”那安感覺兔完全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快去洗漱吧。”兔繼續開心的說道。
“嗯。”那安輕輕應着,轉身準備回房間拿衣服。
“沒有人需要去替别人感覺疼。”兔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在那安身後輕歎着。
回頭,卻隻有笑臉相迎,隻這一瞬間,那安感覺自己身邊的一切都變得宛如幻影一般,一碰就會碎。
第二天回學校那安将回家的成果告訴羅嘉,羅嘉便很是興奮的拟定起了出遊計劃。
大概到周四的時候那安随意的在羅嘉奮筆疾書時看了一眼,她的計劃已經快寫滿一整個練習本了。
“你寫這麼多,不會都準備用上吧。”那安有些無語。
“當然不會,但是萬一呢!我拟定了好多種情況,包括什麼地點什麼樣的對話比較适用,去什麼地方有什麼好吃的。”羅嘉擡起頭很是興奮的說着,随着日子越來越接近,她已經開始有些興奮得睡不着了。
“你這到底是旅遊攻略,還是戀愛攻略啊。”那安笑着感慨。
“當然都有!聽我說,到時候你們可得幫我!”羅嘉彈了彈厚厚的本子說道。
“怎麼幫呀。”
“這些也都寫好了,你們照做就行。”
“這樣啊。”那安也沒有給與正面答複,畢竟柒業的行動實在是不可預測,而且她也不覺得他會有心情照做。
“不過給你們多留出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還是做得到的。”那安想了想說道。
“那這樣也行,然後到時候我會給你們暗号的!”羅嘉滿意的繼續列計劃去了。
那安其實還是很希望羅嘉可以如願的,不如說,她希望那些能一心想要追求什麼東西的人,都能有個好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因為柒業,還是在認識柒業以前她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雖然她現在會隐隐覺得,也許柒業想追求的東西,并不如她想的那麼值得。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那安将自己的東西收拾進了一個小行李箱,雖然天數不長,東西也不太多,但是帶行李箱總歸會輕松一些。她将箱子拿出去看到柒業也正拿了幾個文件夾準備放到一個包裡。
“就這幾天也要算這些數據嗎?”
“你不也要寫作業嗎?”
“那倒是,雖然我并不想寫。”那安被柒業問的有點楞,下意識答道。
“那你拿過來吧。”柒業頭也沒擡的邊收拾邊随意說道。
“你要幹嘛?”
柒業卻沒有理她,隻是繼續清理文件,那安有些無語,不過還是先去房間把作業拿了出來。
“放我房間桌上。”柒業見那安抱着作業出來,向自己的房間偏了偏頭。
那安幹脆也懶得問了,直接推門進去照做。但是放完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自己開始是為什麼在和柒業搭話來着?難道不是因為難道休假,他還不忘記那點研究,覺得他累的慌,所以問問嗎?怎麼突然就變成說自己的作業了···
不過還是算了,她最近總會莫名的覺得和柒業說話有些累,大概是一種因為認知相差過大而産生的無力感和隔閡。至于兔關于柒業的過去所産生的評價,她其實并不在意,因為她壓根也不想了解這些應該會很沉重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那安便被手機的鬧鐘震醒,隻能半睡半醒中掙紮着起來洗漱。不過當她推門出來,看到被整整齊齊碼在餐桌上的作業就覺得自己的覺醒了一大半。
那安随意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發現被布置作業的習題部分已經全部完成了,那安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随意翻了幾本,的确都寫了。
“語文的幾篇作文你就自己寫吧。”
那安還沒翻完,柒業便推開門走了出來。
“你昨晚全寫了?寫了多久?”那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正常來說這是老師給他們布置的一周的作業量。
“嗯。一個多小時吧。收拾收拾,早上出去吃吧。”柒業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那安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沒想到柒業昨晚要她把作業拿過去是為了幫自己寫作業,就因為自己說不太想寫嗎?這是什麼邏輯?
那安突然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柒業與這個世界好像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他看起來也不怎麼在乎這個世界的事,這樣一個人卻會因為她和兔的想法而行動。而兔對他的态度,卻幾乎可以用放棄來形容,那自己呢?
那安承認,經曆了上周的事情之後,她對柒業的态度也多少向兔的方向靠攏,而兔又遠比自己了解柒業。她總覺得這樣應該是更正确更輕松的想法,但是為什麼心裡總覺得堵得慌呢?
“怎麼了,不去洗漱嗎?”兔打着哈欠向愣在原地的那安走來。
“你之前說不要替别人感覺疼,是會疼還是會累呢。”那安冷不丁的問道。
“都會的。”兔将爪子搭在那安的肩上輕聲答道。“越了解越無奈,越想改變越累。”
“可是現在也不輕松啊。”那安輕歎。
聽到那安的感歎,兔似乎也理解到了那安想說什麼,放棄般的放下爪子,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