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晚飯都吃得差不多時,栖流才再次從帳篷中走出,主動坐到柒業另一側問道:“數據測算得順利嗎?”
“嗯,明天再去其中幾個位置複查一次,就能推測出具體位置了。”柒業的回答很平淡,仿佛隻是得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簡單結論。
也是虧得附近沒有其他研究員,要讓他們看到柒業這平靜的态度,不被驚個半死也得撕好幾頁資料才能消氣。
栖流聽後卻隻是微微點頭,又坐了片刻後才再次起身回到了帳篷中。
此時的其他人也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被宋梓琪和皮爾森勸喝了幾口酒的宋梓儀率先帶着醉意躺倒在了一棵樹下。艾爾吃完晚飯後企圖阻止皮爾森繼續喝酒,被皮爾森抓住笑着揉着艾爾的頭說道:說隻要艾爾可以叫他一聲爸爸,他立刻就不喝了。頭發險些被揉成雞窩的艾爾,恨恨的喊了好幾聲皮爾森,這才一甩頭自顧自地先回去休息了。
雖然喝到興頭上的宋梓琪和皮爾森再三保證了可以完成守夜的工作,柒業還是選擇讓嶽骨先一步回帳篷休息,等到後半夜再換他來守夜,嶽骨在和柒業确定設置完鬧鐘後才進入了自己的帳篷。
柒業則回帳篷拿出了那安整理好的數據,坐回篝火旁進行着最後的篩選工作。那安又在旁邊陪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困意湧上才和幹桂一起回到帳篷休息。
山中的早晨不比城市,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時便有勤快的鳥兒叽叽喳喳的吵着覓食。被吵醒的那安揉了揉雙眼,好不容易才從幹桂毛茸茸的懷中爬出。她摸索出洗漱用品來到營地附近的小溪旁,卻看到了同樣準備洗漱的栖流。
略微猶豫之後,那安還是沒有向他打招呼,選了個離栖流較遠的角落接水準備洗漱。誰知栖流卻沒打算放過她,遠遠的看到那安便直接走了過來。
“喂,我說你,你為什麼會成為柒業的搭檔?”栖流皺着眉走到那安身邊很不客氣的問道。
那安有些無奈,輕歎一聲後生硬的回道:“你不覺得向人提問時至少得表現出基本的禮儀嗎?”
栖流不屑的說道:“隻會被人保護的廢物我憑什麼要尊重。”
那安也不生氣,隻是聳聳肩答道:“那我也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二人就這樣對峙着,氣氛眼見一點點的冰冷下去,嶽骨卻在此時拿着洗漱用具出現在了小溪旁。
“栖流···”見到對峙中的二人,嶽骨很是無奈的喚了聲搭檔的名字。
栖流這才收起了身上的銳氣,輕哼一聲撇過頭去。那安見狀有心想轉回頭去繼續洗漱,嶽骨卻也走到二人身邊,輕歎一聲說道:“其實我也想知道,柒業到底是以什麼标準來選擇搭檔的。”
那安略帶遲疑的将視線轉向嶽骨,說實話她對嶽骨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出于禮貌也不會直接無視這句話。
“不如說,在你們眼中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柒業的搭檔?”那安也抛出一個問題作為回答。
嶽骨愣了愣看向栖流,栖流則依舊冷漠将頭扭開不看那安的方向。
見二人的态度,那安隻好繼續問道:“你們覺得淩菲有資格嗎?她應該是同屆中最出色的輔助攻擊手了。”
聽到那安這麼說,嶽骨顯然更加遲疑了,就連栖流也終于微微皺眉将頭轉回,幹脆的答道:“她沒資格。”
那安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感到意外,語氣放緩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明顯是你們把他看得太特别了,在我看來他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
說完這句話那安便繼續完成了自己的洗漱工作,随後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嶽骨和栖流二人卻遲遲沒有緩過神來,直至那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樹林中。
回道營地的那安,正好看到柒業從樹林另一側轉出來,他手中還打開着電子地圖,似乎正在圈畫着什麼。那安離開帳篷時并沒有注意柒業是不是還睡在裡面,不過看這個情況他顯然已經起床多時了。
不知怎得,剛剛的對話在那安腦中揮之不去,她心血來潮的向柒業打招呼道:“早上好啊,普通人。”
面對這個奇怪的早上好,柒業隻是略帶疑惑的看向那安,并沒有做出回應。
那安倒也不在意這些,隻是繼續問道:“吃過早飯了嗎?”
“吃了。”
“面包?”
“嗯。”
得到柒業的确認後那安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也終于想起了一件事,快速的鑽回了帳篷。隻是片刻她又重新鑽出,擡手向柒業扔了一小包零食。
柒業輕松的接過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那安邊從帳篷内拿出了一個用來當早餐的面包,邊随意答道:“風幹牛肉,分你一半,再多也沒有了。”
這點風幹牛肉還是上次回家時順手拿的,見隻剩了兩小包,那安也就順手塞入背包帶來巡山。隻是現在來看,風幹牛肉的确是一個既能補充能量又能解膩的合适食物。
柒業也沒再多說什麼,将風幹牛肉收好後,便繼續着手頭的工作。那安好奇的湊過去看了兩眼,隐約能看出是路線圖。
“看得懂嗎?”
“看不懂,你也從不發給我。”那安老實的答道,認真看向柒業:“所以我跟着就好。”
柒業挑了挑眉說道:“記得跟好了。”
說完他便起身向衆人宣布起了今天的行程。
“你們在說什麼?”幹桂此時也醒了,捧着一個大面包繞到那安身後問道。
“應該是要我别跟丢了?”那安有些不确信的回道。
“嗯嗯,丢了确實就麻煩大了。”幹桂若有所思的認真點着頭。
那安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不管怎麼說,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