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先生處離開時已快晚上九點,那安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和脖子,乘電梯準備離開研究院。當她視線落在電梯樓層按鈕上時,才猛的想起幹桂今天居然一直沒來找過自己。懷着複雜的心情,那安又一次來到了柒業所屬研究室的門口,按照他之前展示的開門方法,那安輕松的用自己的水晶打開了大門。
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躊躇着立在裡間門口的幹桂。那安頓時有些無奈的問道:“他醒了?”
幹桂有些不敢看那安隻能含糊的敷衍到:“是吧。”
“什麼時候醒的?”那安記得自己有囑咐幹桂,柒業醒了之後上去找自己。
幹桂拿爪子糊住自己的頭,絲毫不敢和那安對視的答到:“挺久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看到幹桂的樣子,那安還是輕歎一聲決定自己進去查看。剛推開門,就見柒業靠坐在床上神色平靜看着自己的手機,似乎已經醒了很久。
“在看什麼呢?”那安走到床邊坐下,好奇的看向柒業,卻沒有主動去看他的手機屏幕,而是等他回答。
“張齊巡那件事出最終結果了,還是維持最初的調查結果,任家應該私下和他家人做了溝通。”柒業将手機按滅看向那安。
那安輕輕點頭,她并不在乎這件事結果怎樣,隻要不牽扯到柒業就行。
“你什麼時候醒的?”那安遵循自己的好奇心随口問道。
柒業卻詭異的陷入了長時間沉默,直到那安已經開始明顯的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之時,他才緩緩開口答到:“你說麻煩的時候。”
這個回答讓原本就有些滞澀的氣氛變得越發詭異起來。一直關注着裡間動靜的幹桂,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頗為畏懼的後退了好幾步企圖離遠一些。天知道它按照那安的指示,準備進裡間守着柒業時,一推門卻看到他已經半坐起身子看着自己是一種什麼心情。
它當時剛準備開口,就被一種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生生将喊聲給逼了回去。捂着嘴在原地呆立了好長時間,直到确定那安已經走遠之後才敢動彈。
站着不敢動的幹桂自然也聽到了秦詩琴對那安的提問,也聽到了那安的回答和秦詩琴的笑聲,包括後來漸漸轉變的低低的啜泣聲。不過幹桂倒是不确定柒業是否也聽完全了,畢竟那安的後半句回答和秦詩琴後面轉變的啜泣聲,它都是依賴成為虛影後加強版兔子的強大聽力才勉強捕捉到的。
不過它也沒問,也不打算主動提。它的心态其實和秦詩琴并不一樣。以它的立場來說,挑明那安對柒業的在意并不一定會是好事。畢竟比起大概率會失去的柒業,它更在意原本百分百可以保住的那安,而秦詩琴眼中沒有那安,隻有留住柒業的那微小可能。
沉默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那安才終于想起來自己在什麼事上提到了“麻煩”二字。她的臉漸漸有些發燙,畢竟這個回答并不隻有前面半句,但說後半句時自己聲音并不大,她不确定柒業是否也一起聽到了。
好在研究室裡間并沒有開燈,那安燒紅的臉和柒業此時的表情都被掩在不太深的黑暗中,讓那安得到了平複自己的時間。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将念頭從柒業是否聽到後半句回答上移開,勉強開口說道:“那你豈不是一開始就沒怎麼休息,沒事嗎?”
柒業凝視了那安片刻,低聲答到:“好多了,明天就回去吧。”
聽到這句話,那安頓時有些蒙了,徹底把剛剛到想法抛到腦後,她有些急切的說道:“明天不行,我找周先生還有事。”
柒業似乎微微愣了片刻才略帶疑惑的開口問道:“你今天也是去找周先生了?是有什麼事嗎?”
那安自然不想把自己弄壞了武器,找周先生重做這件事給說出來。而且武器重制現在已經到了尾聲,明天晚上差不多就能全部完工,也沒必要讓柒業再摻和進來,不如留出時間多休息一下。
想到這,那安隻好敷衍到:“有些事,明天就能弄完,後天再回去?”
看着陰影中保持了沉默的柒業,那安默默移開了視線轉移話題道:“你醒這麼早還沒吃過東西吧?要不要去吃點?”
又是片刻沉默後,柒業開口問道:“你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