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妙玄擺擺手,繼續道:“這類人被抹去的記憶會以夢境暫時重現,再逐漸失去。可能,你下手輕了,法術修
正之前受了關鍵物刺激,讓她把這段記憶保存了下來。”
“那?”
“沒事,抹了記憶送回原點就好。”
“啊?”她想起,林謠之所以來自己家暫住是因為那位嘴臭,人傻的富二代弟弟來着。
現在送她回去純粹把人丢火坑裡。
妙玄聽她反問,眉眼一皺:“你不會喜歡她吧?”
“凡人一世不過百年餘,你可是要……”
“不是。”書辭趕忙打斷對方猜測,“她家有個和她不對付的弟弟,不能放她回去。”
妙玄偏頭,沙發上平躺的人,臉色柔和,額間微亮可不像最近有難的面相。
掐指算,怎麼也對不上書辭所說。
書辭看她蔔算,安靜地等待結果。
“不對吧,她那房子空了快一個月了。”
“該不會算錯吧。”
“怎麼可能,我從小學占蔔,我的卦比你的劍都準。”妙玄一臉不準質疑我專業的語氣,給出結果。
但她不明白若不是,怎麼放着大房子不住非得跟她擠這兒。
不會有什麼怪癖吧?
“咦……”
“她喜歡你自然要與你一起啊。”妙玄瞟她一眼便知這人腦回路,點醒道,“真适合修無情道。”
“我又沒談過,我哪知道!”
“那你歡喜她人如何表達。”妙玄無奈問。
這話問得讓書辭想起自己暗戀那些年,若是平日遇到了便給對方送些零食,聊聊天,若是沒遇上……
當初,她擔心對方讨厭自己,擔心對方因自己不軌目的而做不成朋友,反而極其被動。
妙玄見她沉默許久揭穿道:“原地待命,等着你那傾慕之人看穿你的深情,再與你兩情相悅?”
雖然不好聽,但她确實如此。
“姐妹,她!”妙玄都快替旁邊躺着這人不值了,指着林謠,“心思扔你臉上,你都會覺着人邀你加班是吧?”
妙玄對于她這種在感情裡畏手畏腳的行為實在無法苟同。
書辭眨巴眼,有些委屈。
妙玄看了,也軟下聲,連忙道:“沒事,反正你現在也不能和凡人在一起了,放回去就行。”
“走吧。”
妙玄一手拎一個,直接傳送到林謠住處。
結果與書辭平日一樣。
林謠躺上床,她倆挂在外邊。
這地兒,書辭都快産生自然反應了,伸手就要拉住牆外的水管,隻是與以往不同。
如往常那般的下墜感并未如期而至,降落點竟多了個鐵架子,正好能站下她。
“嚯,這房子有意思。”
書辭轉頭,妙玄正飄在窗戶下,伸手摸出一道發光的屏障,笑得意味深長。
她從未見過這東西,“這是什麼?”
妙玄勾着唇角,把她帶進屋内,“屋主人的結界。”
看她不甚理解,又解釋道“嗯……有一定修為者都有,劃定範圍,非請勿入,你也有。”
“不過這人的結界隻能防住些小精怪,防不住神明,大妖。”
“噢。”
書辭将人拉上床,蓋上被子,平整被角。
見一切就緒,妙玄拍拍她催促:“再施一次抹去記憶術。”
她聽從地擡手,仿佛經過深思熟慮又放下,問:“這樣對她不會有影響吧。”
“你……”妙玄看進她的瞳孔,頓了頓,微笑道:“沒有副作用,隻是送她回到既定命數。”
“好吧。”書辭再度結印,這次是真的不再認識了。
按進手訣的書辭,擡起頭,心裡卻泛着不由她的未明情緒。
“你帶護身符了嗎?”
她想起那張再次報廢的黃符,離開之後便就沒人再護得了她了,至少留下護身符。
“要那幹嘛?”
“就當是……為未經她同意,擅自剝奪她感情的歉意。”
她不知道心情掩不住的低落到底源自于什麼,她隻能任由感性擺布。
妙玄攤手,與書中圖案無二的黃符擺在掌中,和那日林謠畫下的一樣。
她拿上折起,綁在初次贈她的手腕上。
“走吧。”妙玄看着那腕處逐漸失去顔色的紅繩,提醒書辭道。
書辭擡眼望向那張熟睡的臉,撇開,點點頭。
沒了林謠的家,再沒有早安的問候,起床就做好的早餐,口味奇怪的晚飯。
像是突如其來的依賴戒斷,給她猝不及防,又無可奈何。
她對着空空蕩蕩的客房,不自覺歎了口氣。
那日回家後,妙玄便親自把關于林謠所有行李打包送了過去。
明明美術部就離着文案部幾個拐角的距離,卻再未遇見過。
連林笑都以為她倆吵了架,才分道揚镳。
不過她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會站她的絕對立場,不容任何質疑,也就從沒在她面前提起這名字。
不過最近午飯時間,總能聽到美術部抱怨工作多到頭秃,說林謠性格突變加班狂魔。
書辭敲着鍵盤,有意無意地聽着八卦,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在文案部門口停住。
“誰是李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