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快步出了木屋,站在湖邊,盯着腳下正湊熱鬧的鯉魚,一道劍指,便露了魚肚白。
“再打一條做湯。”
她轉身瞅上一旁還沒緩過神的青色鲫魚,揮手,那魚便上了岸,吧唧吧唧在地上掙紮。
妙玄摘了根蘆葦,把兩條挂起,正得意往回走,腳下一滑,翻落入水。
清音聽到蕩起的水聲,忙問:“怎麼了?”放下鍋勺也往水邊走,在同一位置,撲通落入水中,正巧砸在妙玄剛浮上水面的腦袋。
“哈哈哈哈哈……”妙玄捧腹,看着清音浸透湖水的衣衫,“清音上神砸得我腦子嗡嗡響啊……”她佯裝哀怨,捂住腦袋。
清音羞紅了臉,“您别開吾玩笑了。”她揮手散去自己和妙玄身上的水漬和泥污,擔心問:“可覺身子冷?”
妙玄扶起她,“無礙的。”擺擺手上的魚,發出撞擊聲,“魚也有了。”
照着清音的教法,妙玄把魚清理幹淨,稍許烹煮,一桌佳肴。
妙玄盛了碗湯,先嘗了口,味道還算能入口,才盛給清音。
“嘗嘗,我這廚藝,悟性可還行。”
“嗯,可口。”
妙玄透過氤氲霧氣,不經意看向清音蒙上紗布的雙眼。
“這傷需得養多久可恢複如初?”
清音頓住給妙玄夾菜的筷子,“小傷而已,不必介懷,有長生谷給的藥膏,幾日便能大好。”
她盤算着何時讓這具軀體徹底消散。
“那便好,我可不喜欠人情。”
“鈴筱她……”清音突然提起,“她隻是執念太深……”
妙玄看向她夾起青菜又放下。
“你可是在替她說情。”妙玄笑着給她添菜。
清音感受到妙玄動作,用閉着的雙眼對上妙玄眼瞳,“不久前她便向我借鎖魂簪。”
“你未借她?”妙玄并不在意,繼續扒飯。
“我與她說鎖魂簪隻能鎖魂,無法聚魂。”
“她甯願相信你欺騙她,也不願相信摯友要經千年蹉跎才能複活。”
清音似乎有些驚訝,點點頭,“嗯。”
“你怕我尋她仇?”她自嘲道:“她不來尋仇便好了。”
她意識到妙玄裂魂之事,止住口,補充:“我會幫你找回其餘殘魂的。”
“如何尋?”她吃完碗裡飯菜,見她幾欲開口,又不知如何回複神色道:“卦可不能憑空起。”
說完摸摸她發頂:“不着急,反正有您這位上神養我千年。”
她笑笑,聽着妙玄起身的動靜。
這般共枕了幾日。
微風掀開窗戶,天色灰暗,清音在妙玄身旁醒來,一道刺眼的光照進眼裡,她遮住眼,緩緩适應。
師尊遺留的居所在眼前緩緩展開。
她恢複了。
取下紗布,環顧四周,視線最終落在沉睡的妙玄臉上。
再次帶上。
正午,便下了大雨。
雨聲淅淅瀝瀝打在門前木闆路上,妙玄在窗邊坐了些時間。
清音臨門便揮去她袖上、身上的雨水。
“那涼,進來坐吧。”
她放下籃子,拿出一盒糕點,“嘗嘗。”
妙玄看着那枚遞上手的糕點,接過,“嗯!”她贊許點頭,接着吃了好幾塊。
清音不知妙玄口味,隻想着買幾塊給她嘗嘗,這會兒卻見了底。
“明日再買些?”她微微彎起眼角。
“那便勞煩您了。”妙玄躬身作揖。
接下來的幾日都放了晴,妙玄也有吃有喝,悠閑自在。
“清音。”她望向門外練劍之人,喚道。
清音止了動作,來到她身邊。
“吾酒瘾犯了,可否請您買壺酒來。”她笑得坦然。
“好,上神且稍等。”
她放下東西,快步離開。
妙玄望向天際,微光泛起漣漪,一隻邪祟受妙玄吸引撲上,瞬間蒸發。
那是清音布下的結界。
“原是她也知吾這神胎隻會成衆多邪祟目标。”
“淩霜。”淩霜劍在身前顯現,霧氣自劍身散出。
如今的她連佩劍都無法握住。
她細細撫過,告别般擦拭。
“那便,百年後再見罷。”
她結印,迫使淩霜劍鋒逼近身體。
擊碎禁制,連接。
心内不安的清音,半路拐回小屋,剛踏上石階,便被淩霜劍強大劍氣沖擊得吐了口血。
結界也在因她靈力不穩被邪祟沖擊,突破。
清音顧不上身體疼痛,起身将邪祟擊退。
哐啷一聲。
淩霜劍背主,若廢鐵般掉落在地。
邪祟群起而攻,妙玄極力抵擋依然受傷。
沒了淩霜劍的震懾,清音迅速修複結界。
“這是何物?”污濁順着若蛛網般的陣法,不斷蔓延……
互相纏繞的陣圖盡頭連接着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