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不斷抱怨,光标卻不停向下延伸。
曙光在不知不覺間刺穿夜幕,照在她通宵的臉上。
勉強在上班前寫到結尾,她滿意地點了三四遍保存鍵,關閉。
“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她慘笑,打開窗簾,像個見光死的鬼魂飄去門口。
打開房門,擡腳差點踩在果盤上。
各色水果擺放整齊,锃亮的鋼叉反射着清晨的陽光。
她蹲下嘗了口,表面水分已經全蒸發了,看起來不像才擺上的。
嘎吱!
不遠處林謠打開房門,她穿着睡衣,一夜的休息似乎并未讓她臉色好看些。
“那個……您的水果,謝謝。”她說着看向林謠說不清的疏離眼神。
林謠隻是點點頭,沒回話,徑直朝樓下洗漱間走去。
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林謠遇上了什麼困難。
這個問題萦繞書辭一路也沒得到答案。
林笑做了手術恢複得不錯,見書辭便小跑着靠近。
林笑……鈴筱……
相近的讀音喚起地府的記憶。
她不是。
一個是百年前的神明,一個是普通的小姑娘,不過是巧合罷了,怎麼可能呢?
她從疲倦的臉上擠出笑意,“早啊。”努力說服自己,目光盡是破綻。
“咋了,寶,臉色不好成這樣。”
書辭快步在辦公桌坐下,吐出口熬了一宿的精氣,端起‘牛馬草料’續命。
“沒事。”
“你不會被林謠折磨了一天吧?”
“啊?咳咳咳……”一口沒下肚的咖啡嗆得差點吐林笑臉上。
林笑連忙拿紙巾給她擦擦,“不是嗎?你倆昨天同時沒來單位,我合計你倆背着我約會去了。”
大黃丫頭的腦子果然不會有什麼正經劇情。
不過,林謠昨天沒來公司……書辭,笑笑。
“開會了。”對面小王起身喊道。
書辭拿上稿子,思考着。
會議并未開多久。
午餐後,她踏出電梯,林謠便背過身返回辦公室。
故意行為反而引得她莫名怒氣上頭,她擡腳想追上她。
手機來了信息。
「下午6:00茁壯中學體育館。」
對着空蕩蕩的走廊,她也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給林謠發完報備消息後,啃了幾口面包就移動到指定地點。
過早的天黑,讓本就空蕩的體育館更陰森了幾分。
哒,哒……
剛才還好好放在框裡的籃球毫無預兆,在地闆上下彈動。
她揮手将燈打開。
光線照亮,站在籃球場邊的小姑娘經空地看向另一邊的書辭。
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粉色小裙子,頭發也妥帖梳成馬尾,眼神相觸的瞬間怯懦地用籃球遮住臉。
書辭擡腳來到她身邊,摸摸腦袋道:“你好,我叫李書辭。”
小姑娘試探地放下籃球:“你……你好。”雖然道了好,仍把球抱在懷裡,“我,我叫李偌空。”
書辭眼中不免驚訝,再次問:“你說你叫什麼?”
“李,李偌空,怎麼了?”
若空……是若空轉世嗎?
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她詢問自己,若是真的,這一世便是她的劫難嗎?
妙玄在便能回複她的問題吧。
“沒什麼,你名字真好聽。”她也在小姑娘身邊蹲下身。
“謝謝。”小姑娘眼神中還有不住的探尋,但笑容柔和了幾分。
“放學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
普通的一句話像引起她并不算快樂的往事,目光迷茫地不知落在何處,“我不小心把自己關在裡邊了。”
直覺告訴書辭,事情可能并沒有這麼簡單。
“可是你會法術,為什麼不打開出去呢?”
對方眼瞳驟縮,不知在害怕何物。
興許是……
“我也會哦。”書辭伸手,不遠處的羽毛球便飛道她手裡。
“诶!”她四處望望,看到玻璃窗都拉上了窗簾放下心,“外婆說别人看到會把我們抓起來的。”
原來在擔心這事。
老人家并未因她有靈力便将她看作異類,反而将她保護起來,教她不要在外展示自己的力量。
對她這個外孫女也算寵愛。
“而且,我隻會移動東西,打不開門的。”
原來會得不多。
“要學嗎?”
小姑娘臉上揚起興奮,搗蒜似的點頭答:“要。”
“力随心,心凝指,劍指!”她掐訣,揮出劍刃,籃球筐忽得倒地,球也滾落一地。
她揮手又将其收好,擺回原位,“這樣就能把力劈出去。”
小姑娘嘗試掐訣。
“劍指。”
鐵制筐從中間一分為二,内裡球也成了兩半。
“打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