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門口重新出現的身影，立刻恐懼向後縮去。

“你們誰綁的若空？”她随手從窗戶上取下一塊玻璃把玩，朝角落衆人問道。

那群人已經吓傻了，半響沒個回答。

“挺講義氣，互相包庇。”她微笑蹲下身，“那便賞你們挑斷手筋？”

平常帶着些稚氣的少女音色道出殘酷的話，更顯心頭一涼。

他們也亂作一團，沒了嗓音互相指認。

“瞧我，忘了她封了嗓子。”

她解開為首之人的聲音束縛，沒等他口中吐出污言穢語，便握了玻璃斷了對方手筋。

“啊！”驚聲尖叫瞬間變成嗚咽。

“果然聒噪。”她再次封住對方喉嚨。

而那人鮮血直流，隻能在地上蜷縮。

“下一個是誰呢？”她眉眼彎彎睨着還未收拾的其餘人紛紛跪地求饒。

“若空向爾等求饒時，你們可曾放過她？”她瞪圓眼，像扔出回旋镖一般，挑斷另外幾人的手。

稍靠近門的想站起來逃跑，卻被踹斷了腳。

卿雲不知為何手心冒汗，心中生氣不安，思慮再三來到書辭身邊。

昏暗的環境裡，書辭腳邊跪着躺着幾個凡人。

手上握着的小塊玻璃已經将皮膚劃破，她卻像毫無感知，面色漠然，看着地上人就像盯着幾個該死的蝼蟻。

就好像……百年前的師尊……

她摸摸卿雲腦袋。

将玻璃窗複原，清除若空以外血迹，并将幾人手腳皮膚複原。

看着沒傷，卻使不上勁兒。

“若空已經回家了，凡間如今不安全，你也回清音那處吧。”

“師尊？”卿雲驚喜。

自初次相遇以來，這便是她唯二與師尊說上話的時候。

“對了。”她回身準備離開，又想起某位上神，“我的事，先别告訴清音。”

“是，師尊。”卿雲拜别妙玄。

落地處是林謠門口。

林謠剛加完班，到門口見書辭搖搖晃晃走來。

她眼中情緒交疊，看着書辭也久久沒個動作。

妙玄看人來了，便裝起來，踉踉跄跄，左腳絆右腳似的往人身上撲。

“李書辭，我也算幫你了，不準生我氣啊。”

她小聲嘟囔，消失。

桎梏消失，溫暖的體溫讓她本能地靠近。

她手酸腿軟，在林謠懷裡不住往下滑。

睜開眼，林謠蹙起眉，将人箍住。

“我帶你去醫院。”

她累得眼皮打架還阻攔林謠，“沒事的，帶我回去休息就好。”

她一而再再而三聽從，正如在路邊撿到滿身是血的她，正如拉起窗外爬牆的她。

察覺到安全的書辭閉上眼陷入沉睡。

林謠發出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橫抱起人往客卧走。

午夜三點，書辭饑腸辘辘地醒了過來。

房間并未開燈，綿長的呼吸聲從床邊傳來。

她打開手機。

林謠纖細的指節俯在被子上，長而黑的頭發将臉遮住，隻露出緊閉的眼睫。

她動作小得生怕将人吵醒。

拉開門。

“你醒了？”林謠聞聲坐起身，盯着門口鬼鬼祟祟的書辭。

“哈哈哈……餓醒了……”她尴尬笑笑。

林謠聽了也抿起唇。

“我給你留了餃子。”她從書辭身邊走過，往客廳去。

書辭餓得顧不上她這段時間奇怪的态度，快步跟在身後。

餃子煮不了多久，書辭自己倒了點醋，端着鍋就準備開吃。

林謠給她蘸碟裡扔了個，又将剩餘盛起，端上桌。

“喏。”書辭看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把餃子遞到她嘴邊。

林謠猝不及防對上眼神，又慌忙移開。

“我不餓。”她推開筷子，随即起身收拾廚房。

“噢……”書辭聲音裡帶着失落，“那謝謝你給我做飯。”

吃飽喝足，她眯起眼打了個哈欠。

林謠将碗碟洗淨，回頭時，書辭已打起瞌睡。

“回屋睡吧。”她将人推醒。

書辭睡眼惺忪，茫然地看向她，“你弄好了嗎？”

“其實你不用等我。”林謠的表情看不出開心，像是糾結。

“沒關系，我願意等。”書辭說着又打了個哈欠，“小時候，我害怕，媽媽就會在旁等我睡着。”

林謠愣愣地，連書辭都有所察覺。

“我送你回房間。”林謠回過神，目光卻落在别處。

“好啊，謠謠也要等我睡着嗎？”

“别亂喊。”林謠臉上沒什麼波動，耳根卻紅了。

書辭撇了嘴，故意拉長嗓音氣道：“好……那不說了，睡覺。”

明明當初是她讓這麼喊的，如今倒不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