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艾雲離恢複了淡然的模樣,“不缺錢,懶得做。”
翟宏瑞:“……好的。”
理由很直白,而且很真實。
艾雲離百無聊賴地在高台上坐了三天,終于熬到萬靈大會結束,可以回宗清淨清淨。
這次徒弟取得了少年組第二的名次,艾雲離輕松地把她抱起來走,并且進行誇誇:“很厲害,他們在你這個年紀肯定不如你。”
這麼大了還被師父抱,許清秋有點不好意思,但又覺得很喜歡,她在師父臉上輕輕親了一下:“那下屆萬靈大會我一定要當首席。”
艾雲離對她鼓勵地笑笑,表示很期待。
許清秋如今也像當年的艾雲離一樣,在萬靈大會大放光彩後收獲了許多人氣,盡管她今年隻有十歲,但在靈界的觀念裡十歲并不算太小,而且許清秋發育迅速,看起來已經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姑娘了。
因此她同樣收到了各種各樣的表白,不過許清秋并不多麼迷茫慌亂,師父說過,不管是人還是事,不喜歡就拒絕,所以她經過最初的不習慣後,被磨練得可以冷靜回應:“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跟師父一樣,她也始終用同一句話拒絕對方。
其實那些沖着許清秋的愛慕,大部分都目的不純,總的來說可以分為看中她的修煉天賦來結道侶、見她年紀小覺得很好騙、認為她受宗主寵愛未來可期等等。
許清秋見的越多就越清醒,拒絕得越利落。
于是自然會有那種自視甚高,被屢次拒絕後惱羞成怒的人:“憑我的條件配你綽綽有餘,你有什麼看不上的?!”
許清秋直接亮出自家師父男體時的肖像畫,極度嘲諷:“就你?連我師父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有什麼好得意的,你有什麼條件?你長得有我師父帥?你的修為有我高?你是靈界首富?嗤,哪兒哪兒都不入我的眼,你現在那副扭曲的嘴臉更是難看,快離我遠點吧。”
這一番話直把人氣得七竅生煙。
付子陽肅然起敬:“你跟你師父真是越來越像了。”
“是嘛。”這話許清秋聽着很高興。
接着付子陽又表情古怪道:“你要是真以師叔為标準,還不得孤寡一輩子。”
許清秋毫不在乎:“那又怎麼樣,我為什麼一定要找個男人,我師父就沒有道侶,不是挺自由潇灑的麼。”
“……”付子陽沒法反駁,心裡那種莫名的感覺一瞬即逝。
艾雲離向來都是放養式養徒弟,見徒弟有能力自己擺平麻煩,她也就不過多插手,長老們說的麼,要讓徒弟獨立成長。
生活再度回歸平靜,短時間内都不會有大型活動舉行,艾雲離恢複了規律的生活,每天都過得像在養老,她多數情況下都不是主動鬧事的人,而靈界裡也沒人敢招惹她,于是這小日子就越發平靜清閑,她幾乎把能學的技能都學了個遍,堪稱多才多藝。
暑往寒來,三年又三年,在艾雲離來到靈界的第六年年末,有了一件近年來最值得高興的事。
她體内的能量終于完全恢複,甚至還在迅速成長,已經可以完全壓制住那股惡毒的詛咒力量,讓她不再痛苦。
艾雲離忍受了整整六年的劇痛,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那并非單純的疼痛,它所給予的是各種殘酷刑罰帶來的感覺,火烤冰凍電擊撕裂……實在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煎熬。
詛咒的效果消失後,艾雲離還愣在那裡感受了很久,原來不痛是這種感覺,身體更輕盈,感觀更敏銳,思維更冷靜,她覺得自己的實力都因此提升了好幾倍——畢竟之前她算是一直處于debuff狀态中。
艾雲離心情愉悅這件事差不多人人都能看出來,因為她身上那種陰郁的氣質消散了不少,雖然還是沒表情,但就是覺得随和了許多。
當然了,身體一直都在疼痛的話,任誰都會陰郁的,不到處發瘋殺人就不錯了。
這樣感覺日子也沒那麼難熬,畢竟心情愉快身體健康,一壺酒一本書就能過一天,不就是混嗎,那還不快,再說時空穿梭機也很能打發時間。
第七年,衍天宗再度開宗收徒,艾雲離沒有收第二個徒弟,她有一個徒弟好好養着就夠了,如今秋兒已經差不多獨立,經常在外遊曆,她并不想再操第二份心。
不論如何,日子總在一天天過去,艾雲離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後山崖的暖玉桌前,可能是在看書,也可能是在繪制機械圖紙,還可能是在發展畫畫書法之類的愛好,或者僅僅隻是望着高遠的天空發呆。
雪山之巅靜谧安甯,忽然,艾雲離察覺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波動,她立刻擡頭,隻見不遠處的虛空中打開了一個幽黑深邃的橢圓洞口。
“終于,找到你了。”
一隻锃亮的黑靴從中邁出,利落的黑褲包住筆直的長腿,白襯衫整齊地塞在褲腰中,領帶也一絲不苟地系在脖頸處,再往上是一張時常帶着微笑的精緻面容,她身上的白色研究服外套被風吹動飄揚。
艾雲離有一種“終于來了”的圓滿感,她銀眸微動:“你是……”
那擁有深藍色波浪長發的女人上下打量她,而後嫣然一笑:“你覺得……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