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藥還是……
他掙紮着向浴室走去,浴缸被他們砸了蓄不了水,滿是瓷口,隻好開了淋浴貼在牆角坐下。
身上的衣服被水流打濕,沉甸甸地貼在身上。
這一身衣服算是廢了,可他也不能這樣子跑出去吧,太有損形象了。
領子完全變形,脖頸白皙的肌膚即使在一片昏暗中也分外惹眼,他閉着眼,努力壓制着身體變化。
那幾個人沒完成任務,估計不會回去交差,他還是有危險的。
喝酒的時候連環打電話,這個時候怎麼不來找我……
也許是藥性遲來的發作了,一股接一股的熱潮往四肢百骸湧去,白逸把頭埋在膝間,水流瞬間剝奪了他的五感。
他的腳趾輕輕摩挲着,卻在光滑的浴室地闆上借不到力,整瓶沐浴露的濃香在室内馥郁,逐漸吞并身上沾染的酒氣。
水……又是水……
水流在臉上形成一成水膜,将空氣阻攔在外。
眼睛也睜不開……
好沉……
身子無力,仿佛不是自己的。
“降落傘!降落傘!”
“自燃!艙尾自燃了——”
……
“報告!機身失去平衡,降落傘和救生衣部分燒毀——”
“給你,穿吧。”
“大哥哥,你怎麼辦?”
說話之人一邊有條不紊地幫他穿降落傘,一邊故作輕松地開玩笑道:“大人有大人的辦法,乖,我剛才教你的,你可以做到,對嗎?”
……
“先生,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我們的迫降目标是最近一片海域……”
“好吧。”他聽見自己說,“消失在茫茫大海裡……勉勉強強算是個傳統的結局。”
……
“砰——”
似乎有人打開了套房的大門,急亂的腳步聲直奔水流動靜處來。
“小白!”
這聲音過于熟悉,以至于讓他在意志浮沉間疑心自己掉入了某種幻覺,而後徹底昏死過去。
-
消毒水的味道揮之不去,白逸睜開眼,望見潔白的天花闆,一時有些夢境與現實的錯亂感。
身體的熱度已經褪了,剩下的是空虛。
“咕……”
好嘛,肚子又餓了。
病房沒有旁人,他身上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擡起手的時候發現,手臂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但是因為包紮到了關節,所以有些活動不便。
摁下床頭鈴沒多久,值班的護士匆匆忙忙趕來:“您醒了!”
“幫我通知一下秦晟。”
“我的同事已經去通知了,您稍安勿躁,我給您換瓶水。”
病床上的美人臉色蒼白,虛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努力朝她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好,謝謝你。”
“你怎麼參加個宴會參加出一身傷——”
秦晟應當是不放心他,一直在醫院守着,聽聞他醒了,立刻趕了過來,臉上全是後怕:“你家老賀給你送來的時候一身血水啊,我真是……”
“應該就手臂上這一道比較深。”
秦晟本想直接在床沿坐下,回想起上一次的遭遇,還是拉了把凳子過來:“怎麼回事?你吃飯席還是吃刀子去了?”
“别提了,半條命差點下去了,我這個胃你也幫我安排一下檢查……賀乘逍不在吧?”
“估計追兇去了,反正現在不在。昨天你全身都檢查了,血都是現成的,直接給你送去化驗了。但是單子在他那,我不知道你啥情況,你要是想查也可以再查一下,有什麼問題哥們還能幫你圓一下。”
白逸下意識避重就輕:“喝多了酒,可能給胃病刺激出來了。”
“你說說你,環亞又不是要倒閉了,還有誰能灌你?那個小老外?你真是自找的……什麼合作這麼吸引你?最後拿到沒?”
“有人掀桌,沒後文了。”
“要不是認識那幾個人,我都要懷疑你被仙人跳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什麼要幫忙的?”
白逸抿了抿唇:“我手機在錢靳那,還沒拿回來。你幫我聯系一下方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