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的生日不對,他又試了一下爸媽的生日,都不對。
楚臨不抱希望試了一下自己的生日,打算再打不開就發微信問他哥,結果咔哒一聲,門開了。
指尖微頓,維納斯在旁邊叫了一聲,楚臨這才回過神,進了房間。
這套房是他哥為了工作方便後買的,裡面的裝修很簡約,幾乎沒什麼裝飾品,整體都是黑白灰那種現代風的風格。
唯獨牆上的那幅畫,跟房間整體的格局格格不入。
那是他上高中的時候畫的一幅畫。
一張全家福。
那時候他畫的還不太好,筆觸很稚嫩,打型也不算精準,配色現在看來更是一言難盡。
這種水平的畫,如果不是他哥,估計一輩子也不會被放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
等有時間,重新畫一幅吧。
*
跟朋友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星期,楚臨趁着這功夫,聯系了一下開飯店的朋友,跟他約了晚上見面。
王夢陽那邊辭職手續還沒辦完,下班了才急匆匆往見面的地方趕。
結果一着急,不小心被車蹭了一下,蹭傷了腿。
楚臨趕到醫院的時候,王夢陽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醫生怎麼說?”
王夢陽怕他擔心,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沒事兒,就蹭破個口,沒骨折,我不是跟你說了不用跑一趟麼?”
楚臨沒回他,不放心又去問了下醫生,醫生說三四個小時再換個藥,換個紗布就可以走了,楚臨這才放心回病房。
“怎麼弄得?”楚臨問。
“下班晚了,怕去晚了不好,沒看車。”
“你忙你的,我真沒事。”
楚臨:“我下樓買點吃的。”
七月初的天氣,出了醫院沒了空調就像進了桑拿房,楚臨剛在外面轉了兩圈兒就熱出了一身的汗。
正是吃飯的點,不少來醫院看護的都拎着滿滿當當的吃的從旁邊一條小吃街出來。
楚臨鑽進小吃街,買了點兒吃的,身後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楚臨回過頭,那人和藹可親地笑了笑:“真的是你。”
面前人頭發灰白,帶着一副黑框眼鏡,臉上布滿了皺紋。
楚臨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人來,驚訝地喊人:“校長。”
“這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聊。”
兩人找了個有樹蔭的相對安靜的地方,王校長才開口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楚臨:“剛回來沒幾天,校長您怎麼在這兒?”
校長扶了扶眼鏡框,道:“這幾天天太熱了,我愛人中暑了,沒什麼事。”
“你呢?”
楚臨:“我朋友腿蹭傷了。”
校長有些擔心:“嚴重麼?”
“還行,應該沒什麼事兒。”
校長笑了笑:“那就好,小楚啊,你這幾天有時間沒,有時間去我那兒坐坐?”
這一聲小楚把楚臨拉回了大學時代。
他第一次見校長的時候,是學校美術大賽頒獎典禮的時候,第二次見校長,是半年後他參加市級美術大賽奪得冠軍的時候。
那天校長當着全校學生的面兒表揚他,從那以後,校長就記住了他,偶爾看見,也會這樣和藹的沖他笑笑,誇他幾句。
後來準備轉學的時候,校長還特意找他聊過,親自挽留過他。
楚臨沒法兒拒絕他的邀請:“好,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校長笑了笑:“是這樣啊,今年學校招生辦的老師說,想找一些優秀的畢業生去做個演講,順便錄個視頻,拍些照片,宣傳一下學校。”
“我就找了幾個,約的時間是後天,不過,你後天要是沒有時間,我們可以改天約。”
“當然,”校長笑着解釋,“至于演講和宣傳片,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不弄,就簡單吃個飯,我愛人啊,特别喜歡你的畫。”
“她以前是美術老師,看過你的畫之後,總念叨着說這孩子有天賦。”
“我後天有時間,”楚臨說完,四下看了一眼,見不遠處有家花店,轉頭道,“您能稍等我一會兒麼?”
校長點了點頭,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笑了笑,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還是以前那個少年模樣,就連性格也一點兒都沒變。
誰家能有這樣的孩子,肯定都很驕傲吧。
沒多久,楚臨就一手提着果籃和小吃,一手抱着一束藍色滿天星回來了。
校長笑了笑:“你這孩子。”
楚臨跟着校長,去了校長愛人的病房,校長愛人看見他,笑着問校長:“這麼大會兒功夫,你從哪兒拐來個這麼漂亮的小孩兒。”
校長和校長愛人年齡跟楚臨父母差不多,叫小孩兒也不違和。
校長走到病床邊,把她喜歡吃的東西一樣一樣擺開:“你不是一直念叨着喜歡他的畫麼,這不,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把人抓回來給你看了。”
校長愛人看着他,眼裡透出幾分驚喜:“你就是楚臨!我看過你的畫,畫得很好。”
說到激動的地方,校長愛人又坐直了些:“這些年,我看的畫展不少,好作品尤其少,你的畫,是為數不多的好作品。”
楚臨受寵若驚,笑着上前把藍色滿天星遞給她:“謝謝您的喜歡,送您的花,時間倉促,包裝的有些醜,希望您别嫌棄。”
校長愛人笑了笑:“不愧是畫家,選的花也這麼浪漫。”
“好啦,”校長笑了笑,“知道你喜歡他,後天再聊吧,這孩子還有事,就别耽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