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人在床上相擁。夏有期睡得很沉，在戀人的懷裡一深一淺地呼吸着。

陸辭沒有睡，他一隻手擺在夏有期的小腹上，一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

“呼——”寂靜的夜裡，昏暗的房間，一聲歎息幾乎悄不可查。alpha的夜視能力很好，能夠清晰地看見懷裡人時不時閃動的眼睫。

陸辭垂着睫毛，深黑的眸子即使在夜裡也十分清晰。此刻，那雙眼睛中，充斥着莫測的情緒，而它的主人，正在沉思。

夏有期都能夠察覺出來的東西，陸辭怎麼會不知道。他隻是很奇怪，自己并沒有發現這種奇怪的現象是多久出現的。

事實上，這也不算什麼十分奇怪的東西，隻是把自己曾經有過的想法，放大一些再映射在腦海裡罷了。

陸辭不否定這些東西是自己的曾經，但他早就把過去抛棄，把與夏有期的相遇看成新的開始。

隻是……陸辭在溫暖的被窩裡輕輕磨蹭着夏有期的手。

他不會莫名其妙地對過去産生回味，除非存在誘因。

陸辭将夏有期的手拉出來，用嘴唇細細磨蹭着他手背上突起的骨骼，若有若無的柚子香氣萦繞鼻尖，帶着……一點點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

陸辭深黑的眸子眯起，溢出了一絲紅色。

他張開嘴唇，露出尖銳的虎牙，眼神向下掃了一眼，看清了白淨皮膚上的青色血管。

乳白色的堅硬嵌入皮膚，在陸辭想要發力的一瞬，夏有期的手指蜷了蜷，似乎是被室内的空氣給冷到了……或者是疼了。

陸辭神色猛地一僵，丢掉夏有期的手，翻身下床，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床邊。

他的雙手攢成拳，在黑暗中顫抖着。

過了許久，看見從被窩中露出的一截白花花的手臂，陸辭小心翼翼地靠近，将夏有期的手塞回被窩，幫他掖了掖被角。随後，陸辭走到衣櫃前，悄無聲息地拿起了一床被子，放在許久未被使用的另一張床上，躺了進去。

他盯着夏有期背對自己的身影許久，在黎明到來的前夕，睡了過去。

……

當夏有期被冷醒時，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感受到冰涼的溫度，神志一瞬間清醒過來。

他裹着被子起身，茫然地看着擺滿物品卻依舊空蕩的卧室。房間裡幾乎不存的綠茶氣味提醒着夏有期什麼，他拖着被子，向另一張床走去。

蹲下，在沒有一絲褶皺的床單上輕輕嗅聞——淡淡的綠茶香氣親昵地撲了夏有期滿懷。他明白了什麼，走回仍留餘溫的床上，輕輕靠在了床頭。

不多時，陸辭進來了，帶着去食堂買回來的早餐。或許是外面的天氣太過寒冷，在陸辭伸出手想要觸碰自己臉頰時，夏有期下意識地躲了開來。

他注意到陸辭頓住了手掌，也發現了他若無其事的收回。夏有期白色的睫毛擋住瞳孔，似乎是盯着陸辭帶回來的東西，而不是在躲避他的視線。

“早安。”陸辭把吃食放在床頭櫃上，替夏有期拿來了擺放在床尾的衣物。

“嗯。”夏有期接了過來，整個人縮到了被窩裡，換上了衣服，“我去洗漱。”

夏有期不等陸辭回話，徑直走到了衛生間裡。

陸辭的手指顫了顫，目光落在從夏有期身上剝離的被子上。

夏有期打開卧室門時，看到的是将他的被子抱在懷裡不停嗅聞的陸辭。

“……你在幹什麼？”

陸辭似乎是聞得太起勁了，直到夏有期出聲才意識到自己偷摸的行為有些不當。

“我……”陸辭很少慌張，但當他看見夏有期有些意外與難以置信的表情時，他的心髒重重一墜。

然而他卻說不出什麼，被抓了現行的人還能說什麼。

夏有期向陸辭走近，坐在了床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