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旁邊是一扇大窗，望出去是一條河水，因着入夜的關系，許多人在河上點燈，一盞盞漂亮的燈火沿着河水流去。

唐疏懿向侍者點完菜後，啟唇問道：“我聽柳師姐說，妳報名了四大聖閣的煉丹比賽？”

願楚甯聽到，又一陣慚愧。唐疏懿作為她的親傳師尊，還要從别人那兒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真是太不合格了。

“是的，還有向峰主也讓我報名了陣法的比賽。”願楚甯自己補充，多更新了一些自己的情況。

唐疏懿思考了一陣子，才說：“這樣會不會負擔太重？妳其實可以等比賽結束，再來找我修練。”

唐疏懿是真的在為她考慮，而不是酸她，願楚甯聽得出來。

“沒關系的，我反正再煉丹，也就那樣了，沒什麼能突破的部分。”

畢竟願楚甯也不是第一天煉丹，知道自己什麼水平，沒有對自己期望太多。

“沒有打算試試煉出四道靈紋？”唐疏懿問道：“通天眼既然能看出靈力的流動，說不定也能用于煉丹與陣法上。”

“對耶，我倒是沒有想過！”願楚甯如醍醐灌頂。

她之前一直執着于丹藥的品級，隻想着提升丹藥的完美度就好，卻沒想過，說不定通天眼能幫助她破解一直以來的桎梏。

開創了新思路之後，願楚甯忍不住又與唐疏懿讨論起其他想法。

兩人本就對道的理念相近，心意相通，竟是談論暢快，直到菜都上桌了還意猶未盡。

“看來我回去之後要好好研究一下剛剛說的方法了，我明天就去跟其他峰主請假！”願楚甯像是得到什麼大機緣似的，相當期待。

“又要閉關了？”唐疏懿似笑非笑，略有深意的問。

願楚甯的笑容一僵，當然聽出了唐疏懿的意思。

唐疏懿那麼通透的人，肯定知道自己之前閉關的用意，現在故意這樣說出來，是要拿她尋開心吧？

“是的，又遇到瓶頸了嘛。”願楚甯隻好這樣回答。

“那，上一次的瓶頸，解決了嗎？”唐疏懿撐着頭，笑着問道，并不急着動筷子。

唐疏懿在給她玩啞謎是吧？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偏偏要這樣隐晦的說出來，既是想要保住表面的面子，不想要玩過火，又像是試探，給自己保留退後的空間。

“有時候瓶頸是無法解決的，隻能靠自己想通才行。”願楚甯含糊回答。

高手過招，就在一來一往的語句之間。

“我是妳師尊，有什麼煩惱，可以說給我聽。”唐疏懿說，揭開了一點遮蓋的布幕。

“既然是師尊也難以處理之事，我便想着不要麻煩師尊，平白給師尊帶來困擾。”願楚甯将布幕又給拉回去。

“不說說看，怎麼知道我能不能解決？”唐疏懿說完，話鋒一轉：“總比把自己關起來數個月，連人影都見不到要來的好。”

最終，布幕被拉開到一個剛剛好的位置，猶抱琵琶半遮面，比完全敞開更加引誘人想窺探一二。

願楚甯摸不準唐疏懿是什麼意思，總覺得好似有那麼點特殊的意味，但她又不好确定，免得又是一次自作多情，徒增傷心。

她萬萬沒想到，打個啞謎都差點把自己也打暈了。

不過她看唐疏懿明顯心情變好的樣子，她也跟着情緒明朗起來。

不論接下來兩人會如何發展，至少現在，她感覺自己與唐疏懿先前的隔閡都消失了。

“先吃飯吧，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唐疏懿發話，兩人這才吃起飯來，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一頓飯兩人吃得很盡興。有時候聊到一個段落，兩人便一起欣賞窗外的風景，看看底下的人在河上放水燈，有什麼趣事時，與對方分享，又自然而然聊了下去。

輕松，愉悅，舒适，今晚可以說是願楚甯這半年多來最愉快的時光。

“妳也想放水燈嗎？”唐疏懿見願楚甯看得專注，便問道。

“啊，沒有，我隻是覺得那些水燈飄在河上，格外漂亮。”願楚甯解釋。

“那等會兒一起去放一個吧，近看的話，應該會有不同的韻味。”唐疏懿眉眼柔和，溫聲說道。

願楚甯又忍不住心怦怦跳，可惡，唐疏懿怎麼這麼撩人而不自知？明明是那麼清冷的人，在發現自己對水燈有興趣後，也願意陪她體驗這種凡俗的樂趣。

“那我們一人放一個，這樣還可以許願。”願楚甯高興的說。

“許願？妳想許什麼願？”唐疏懿富有興趣的問。

“唉呀，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願楚甯嗔道。

“是嗎，那等願望實現時，再告訴我吧？那時候說出來的話，就沒關系了吧。”唐疏懿眼波流轉，說完話也望着底下的水燈，似乎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