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定地面後,耳邊是湍急的水流聲,整個空氣中充滿生命力。
“這裡…”衛香蘭訝異的道:“竟然是一整條靈河!”
兩人都震驚的盯着眼前寬廣無比的河流,河水奔流不息、浩浩蕩蕩,竟是不輸給天玄門與鈴蘭閣所處之地的靈脈。
“這麼大一條靈河,竟被人隻手遮天給藏了起來,”願楚甯思考着:“我不相信那蜘蛛精有這般靈智,獨自獨吞這條靈河。妳可有任何頭緒?”
衛香蘭努力回憶着:“我記得我聽師尊說過,很久很久以前,這片荒漠并非荒漠,而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洲。然而某年開始,天災頻繁,沙塵暴四起,久而久之這裡的環境就被毀壞殆盡,變成一片黃土沙漠,隻有能适應苛刻環境的生靈才能存活。”
願楚甯望着河流的流向,開口問道:“那煉骨宗,是在這之前還是之後興建的?”
衛香蘭一聽,就知道願楚甯在問什麼。
她仔細的想了一下,才回答:“是好多年之後。當時我師尊還說,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宗派要設立于這死氣沉沉、毫無希望之地。”
願楚甯感受着周圍靈氣的豐沛程度,笑了一下:“死氣沉沉、毫無希望?真是好一個掩人耳目的手段。”
兩人沿着河走了一段時間,這個期間,衛香蘭也趁機吸飽了靈氣,再度開啟神識。饒是這樣,她也探不到靈河的盡頭。
“所以,這真的是煉骨宗的手筆?”衛香蘭撫着牆面,一邊問:“那跟那隻蜘蛛精又有什麼關系呢?”
“蜘蛛精那個不知作用的人肉陣法,正好就蓋在這條靈河之上,很難說兩者沒有關系呢。”
願楚甯對以屍體用作陣法載體的事情已經相當熟悉了,雖然這與北域的做法不太相同,但她猜那蜘蛛精志在捕獲路過的修真者,并一邊吸取他們的修為,一邊以新的屍體,替換掉那些已經被牠吸幹精氣的屍體。
可謂一舉兩得啊。願楚甯怎麼想,都不覺得這是一隻靈獸會有的靈智,背後沒有人主導一切,她是說什麼不信的。
衛香蘭也是聰明的人,她皺着眉頭:“這煉骨宗可真是做了許多壞事啊!之前來煉骨宗的時候,都沒發現他們居然如此陰險。擅自奪取靈河,使這整個綠洲塗炭生靈,天災人禍頻繁,最後變為一處荒土,他們罪不可赦!”
“直接偷了一條大靈脈,真是雄心壯志,難怪他們越來越強大,直逼天玄宗了。”願楚甯剛說完,就覺得牆面一陣震動,像是有什麼巨物在踩踏地面似的。
兩人互看一眼,都心有靈犀。
是那隻蜘蛛精回來了。
“如何,是往前逃跑,”願楚甯看着衛香蘭,問道:“還是上去,把它宰了?”
衛香蘭堅定的說:“這煉骨宗殘暴狠心,蜘蛛精也禍害了不少生靈,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而沒有作為。”
願楚甯笑了一下,這鈴蘭閣第一天驕,挺有自己的正道的嘛。
“準備好的話,我們就上去吧!”
願楚甯拉着衛香蘭,一發力,兩道倩影就一同沖破頭頂的陣法,向蜘蛛精射去。
願楚甯見眼前的蜘蛛精比自己遇到唐疏懿時,面對的蜘蛛精恐怖不知道幾百倍。但她的心裡此刻沒有任何的恐懼,隻有面對勁敵時的興奮感。
她正欲出手,就見衛香蘭已經将笛子放至嘴前,吹動起來。
瞬間,一股蕩魂攝魄的靈力震蕩整個洞穴,連願楚甯都被這般法力沖得頭暈目眩,眼前發白。
耳邊是笛聲悠揚,婉轉悠揚。
然而,那聲音像是穿透靈魂一般,龐大可怕的威壓震得蜘蛛精都被壓在原地。
牠本來就已經被天玄門幾位大能打出内傷,好不容易藏起來恢複了一些傷勢,現在又被衛香蘭蘊含了恢弘之力的笛聲給震蕩,傷口立刻又再度被撕裂。
衛香蘭的笛聲時而悠遠綿長,時而急促,殺氣騰騰,一把笛子竟是吹出了赤壁鏖兵、金鼓連天的豪奢放逸。
一時間,整個空間劍拔弩張,一邊是笛聲遠揚、勢在必得的衛香蘭,一邊是奮力抵抗、蓄勢待發的蜘蛛精。
衛香蘭幾度變換曲調,每一種音調都帶來不同的殺意,如流動的水,也如屹立不搖的巨山,願楚甯竟是在其中聽出了一種全新的道意。
難怪莫陽嬌要自己注意衛香蘭,果然是絕世無雙,獨樹一幟。
那蜘蛛精被打得火大,八隻巨腳在地上踩踏,震得洞穴晃動不止,穴頂掉下不少石塊,甚至那些蜘蛛絲也有些松動。
願楚甯可不願那些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屍體,像下雨那樣墜下,立刻加入戰局。
她不想碰觸蜘蛛精,皆以碎骨功打出遠程的勁道,搭配上冷冽了水之意,或是烈焰的火之力,不多時就将蜘蛛精堅硬的外殼打出許多裂痕,激得牠更加殘暴,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
牠的眼睛發出嗜血的紅光,願楚甯一看,就趕緊靜心凝氣,那魔眼般的八顆眼睛,有幻術的效果,會讓人神智不清。
願楚甯擔心的看向衛香蘭,還好,衛香蘭此刻一手握着她的笛子,一手拿着一串珠子,看來是有辟邪破魔的效果,能讓本心保持清明。
然而,蜘蛛精也開始朝他們吐絲,那絲線又急又快,威力巨大。
她們幾度躲過絲線,那絲線砸在身後的牆上,直接将牆砸出一個大洞,洞穴都跟着晃蕩幾下。
單單是一束蜘蛛絲,竟有這般神功鬼力,真不簡單。
那蜘蛛精見兩人身姿靈動,總是能躲過自己的絲線攻擊,改而一次吐出十幾條絲線!
不多時,整個洞穴到處都是蜘蛛絲線盤據。更糟糕的是,那些蜘蛛絲都異常的有黏性,就像是強力的補網,一旦碰到,就再也擺脫不了,像是落入陷阱的獵物。
願楚甯割斷了黏上蜘蛛絲線的手袖,大聲對衛香蘭說:“必須趕快解決了牠,再打下去,就算我們不死,也要被牠的絲線困在此地,被牠吊在穴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