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語言?”我指着這行小字問他。
“這是第七星區行商間溝通用的簡化語。”他向我解釋。
“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指尖輕輕撫過這行工整的字迹。
他略微沉吟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這裡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這裡藏着珍寶。”
“什麼珍寶?”我偏頭看他。
他垂眸看我,我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翻動冊頁,洛茲星域被放大,希爾礦場所在的行星出現在畫面的最中央。
“希爾礦場藏着的珍寶。”他說話的時候呼出熱氣拂在我頸間,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覺自己再一次迷醉。我願意以我畢業考近乎滿分的語文成績起誓,他說的珍寶一定不是那些采礦機的圖紙而是我。但是我更想說的是,我并不是珍寶。我是一個靈魂已經碎裂的人,一個流亡者,一把崩壞的劍,一個蒼茫宇宙間不知歸處的倦客。他才是希爾礦場藏着的珍寶。神秘,迷人,強悍,優雅。上天究竟是有多麼眷顧我,才讓我在那裡遇見了他。
“我可以吻你嗎?”他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模樣,莫名有點想笑。我們明明連更刻骨親密的事情都已做過,他現在卻如此紳士地詢問他可不可以吻我。
“當然。”我跪起來,居高臨下的姿勢。
他扣住我的後頸吻上來。如此直率的吻法。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坦蕩地侵占。讓人哪怕被吻得忍不住皺眉也挑不出他的半點錯處。太赤|裸。太濃情。太熱烈。
當我喘息着推開他,我才理解剛剛那句“我可以吻你嗎”的必要性。
“我可以抱着你嗎?”他又問我。
他現在看起來好像是一匹裝成家養大型犬的狼。
我點點頭,他動作很輕快地翻身上床,從後面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膀上,雙臂環住我的腰,把地圖冊在我膝上攤開。
“這本地圖冊的原版隻畫了六個星區,我把第七個星區的内容補齊了。”
他把地圖冊翻到最後一頁,那裡夾着厚厚的一摞紙。
“你要看看嗎?”
“這些都是你畫的?”我接過那一摞紙,很小心地把它們在被子上一頁頁攤開。
水彩畫,每一頁上都是一團星雲或者一個星球。很絢麗的色彩,畫下這些水彩畫的人一定很用心地觀察過這些地方。
“嗯,都是我畫的。”他說話的時候下颌輕輕戳着我的肩膀,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對圖中内容的柔情。“我去過第七星區的每一個地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