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織聊過天後,愛衣反而變得更加糾結了。
香織确實給出了建議,但是......
愛衣發現香織給出的建議她甚至沒有辦法再和第二個人商量。
除了螢本人。
她挂了電話,糾結不到一個晚上,就決定明天問問螢的意見,她是覺得沒關系啦......
耳釘啊,她之前在東京就看到很多同學打了,痛應該是不怎麼痛的吧,就是看螢能不能接受——不過她這樣問出來,會不會帶一點逼迫性質?最好還是想一個候補吧。
月島螢難得見到自己的女友露出猶豫的表情,他大概知道她在思考什麼,于是決定待會兒她送什麼他都接受——不送也行,至少最近她的心思一直圍繞在他身上。
這時候訓練結束,他和愛衣在外面逛街約會。
愛衣努力思考一天沒有想出備用選項——情侶套裝顯得太刻意了,如果要按照螢所說的标準來準備,香織給的“戴情侶耳釘”真的是完美答案了,前提是螢能接受打耳釘這件事。
所以她決定直接問,如果他不願意,那就再給她一段時間慢慢想吧。
“耳釘......”月島有些意外,他隻想到了項鍊或者手串之類的東西,“原來如此。”
愛衣:“因為項鍊那些都有些不方便吧,隻不過耳釘需要在耳朵上——”她比劃了一個穿洞的手勢,“介意的話,我再去想想别的方法。”
月島看着她光潔的耳垂,問:“你呢?那樣肯定很痛,沒關系嗎?”
愛衣摸摸耳垂,說:“我還挺想試試的。”初中三年,她全身心都投入在學習上,對于這方面的東西都抱有好奇心,可是那個時候沒有想過去做,也沒有時間去做。
月島的目光落在她圓潤可愛的耳垂上,垂眸:“我想試試。”
愛衣眼睛一亮:“那,我們打左邊還是右邊?還是兩邊都打?”
月島:“左邊單邊。”
兩邊都打,讓她受兩次疼,沒有必要。
打耳洞的過程很快,他們彼此互相幫忙就能做好,工具和耳釘都是成套售賣。
愛衣先給月島打。
愛衣跪坐在月島身邊,直起身子,手裡拿着工具,卻怎麼都下不了手。
月島:“怎麼了?”
愛衣小聲說:“我怕紮不準,要是紮歪了怎麼辦,會很痛的吧。”
月島:“那我自己來?”
他伸手要接過工具,卻被愛衣躲開了。
他幹脆側過頭看愛衣:“怎麼了?”
愛衣對自己打耳釘的事情沒有猶豫,卻很在意螢的想法。
隻是要說把這件事交給螢去做,她也不願意。
她想......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原來是這種心情啊。
愛衣湊上去親親他的嘴角,然後飛快後撤,讓螢側過頭去:“我争取一次成功。”
月島被勒令不許動,唇角的觸感随着愛衣穩定為耳垂打孔的動作漸漸消散,耳洞打的很成功,愛衣拿着工具正想用棉球沾去滲出的那粒血珠,下巴就被月島用手固定住,另一隻手也被按住,随之而來的就是一個又深又重的吻。
“血......”愛衣在喘氣間隙提醒他,那粒血珠已經順着白皙的耳垂滑落,顔色十分豔麗。
月島舌尖掃過她的唇縫,含混道:“不痛。”
這種由她帶來的疼痛,讓他有些...興奮。
無法言說、難以啟齒的感情都藏在這個吻裡了。
愛衣頭一次發現男友的肺活量可能比自己要大,吻到最後她都有些迷糊了,耳垂上的刺痛都變得輕微。
“這就...打好了?”愛衣想伸手摸摸耳垂,被月島按住了手。
月島将她的耳洞用棉球堵好,摁了好一會才松開,他拿出耳釘,說:“先消毒。”
穿耳釘又是考驗手的穩定程度的事情,好在兩人沉浸在某種愉快之中,這種短針穿過皮肉的痛感都能忽略不計了。
--
愛衣晚上回去的時候,就被烏養君和江利子阿姨發現了端倪。
“啊呀,耳釘!”江利子阿姨把晚飯端上桌,誇贊她,“這個款式好看,會選。”
烏養挑剔起來:“高中怎麼就打耳釘了。”
江利子:“你看看你的耳環再說話。”
烏養:“老媽,你不能總是這麼縱容她,而且我高中的時候專注打球,根本沒有打耳洞!”
江利子:“那還不是爺爺不讓,然後你高中一畢業就在耳朵上穿了幾個孔。”
愛衣遲疑:“排球部不允許嗎?可是螢他和我戴了成對的耳釘。”
烏養噎住了。
愛衣解釋:“因為我想着項鍊或者手鍊之類的東西,會影響他訓練,耳釘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烏養說不出“不允許戴耳釘”的話,因為高中的他當時也覺得爺爺制定這個規則真是太無理取鬧了。
如果禁止的話,豈不是對高中時期的他來了一記背刺?
“我也沒說反對,”烏養說,“隻是你有沒有想過學校老師知道你們在交往的話會怎麼說。”
愛衣眨眼:“小武老師知道了沒有說什麼,那其他老師應該也不會吧。”
起碼四班和五班的班主任都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烏野高中的校規裡面也沒有說不能戴耳釘——看似是一時興起,實際上考慮很周全的一對情侶。
烏養這才意識到小武老師說的“冷靜成熟”到底是指哪方面。
--
月島回家後,耳釘也被母親發現了。
月島媽媽的視線在兒子耳朵上停留了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問:“螢,這個耳釘是......”
月島擡手輕觸耳垂,說:“和愛衣一起戴的。”
他交女朋友的事情沒有想過瞞着母親,也瞞不住——原本假期總是待在家裡、要麼去博物館的兒子,每個休息日都打扮得十分帥氣才出門,月島媽媽很快就發現了,兒子也順勢承認,後來還拿了照片給她看。
月島媽媽仔細端詳着那枚耳釘,說:“有沒有好好消毒?”
月島點頭,月島媽媽也誇贊道:“這個樣式不錯,挺好看的。”
月島:“愛衣選的。”
月島媽媽捂嘴笑起來,把月島笑的莫名其妙。
月島媽媽想的卻是,現在問在兒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十件裡面有八件是和愛衣有關的,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愛衣和我一起”“愛衣做過”“愛衣給的”“愛衣說...”
真可愛啊,螢,完全藏不住自己的心意呢。
--
次日,四班和五班的同學在一成不變的學習與社團活動中又有了新的談資。
谷地仁花很是羨慕,又有些害怕:“耳釘好帥,好閃,可是打耳洞一定很痛吧?”
愛衣回想一下:“還好吧,戴上耳釘之後隻要不去碰它,也沒有那麼痛。”
仁花打了個寒顫:“不行不行不行,我害怕,看到耳釘槍的尖端就覺得好害怕了。”
班主任看了也隻是說了句:“小心傷口發炎,要注意。”
讓愛衣想不到的是,四班的班主任看到她居然也會叮囑她。
老師們在辦公室裡都聊了些什麼啊,愛衣心想,挺奇怪的。
山口課間站在月島身邊,看着他的左耳,問:“為什麼會想到戴耳釘?”
月島:“沒什麼,她說要戴,我也無所謂。”
山口:“阿月,你明明很開心。”
月島:“你很啰嗦,山口。”
排球部的前輩們更是羨慕到眼紅——特指西谷和田中,他們倆摁着月島猛瞅,恨不得把他的左耳朵再盯出一個洞。
“月島你小子...你小子...”田中仰天大叫,“不公平啊!”
西谷:“龍!我們要積極地向他學習,比如說現在去問問潔子學姐願不願意——”
清水路過,堅定地說:“我拒絕。”
月島面前就這麼多了兩具雕像。
菅原看了都要笑:“你們兩個還不死心啊。”
大地都歎氣:“還不是因為月島太吸引仇恨。”
高中三年他們都沒談過戀愛,當然,也是因為精力都集中在學習和部活上面了,可是月島這小子,開學初就談戀愛,學習好,個子高,長得帥,戴上耳釘之後走在學校裡看他的女生都更多了!
之前女子排球部還有人找他打聽月島,真是......
讓人羨慕,還有些嫉妒。
東峰說:“其實影山長得也挺帥的,我之前聽班上女生們讨論過。”
菅原思考起來:“可是想不出影山談戀愛的樣子,總覺得他會一直抱着排球。”
大地也想象了一下:“嗯...你說的有道理......”
三年級的前輩們都偷偷笑起來。
--
“今天訓練結束之後,清水學姐把之前的橫幅找出來,還對我們說了‘加油’,好多前輩都哭了。”月島說。
哭的還很慘、很投入。
他真的難以理解。
愛衣失笑:“前輩們也經曆過很多事情啊,他們對這次預選賽一定很期待。”
月島:“現在的烏野...”
他止住話頭,不想再說,轉而問道:“耳朵還痛嗎?”
愛衣:“稍微有一點,但是并不是一直在痛。”
月島:“如果愈合情況不好的話,就摘了。”
愛衣晃晃腦袋:“不會的。”
她說:“預選初賽我會去看的。”
月島:“唉?”
愛衣疑惑:“不行嗎?”
月島看向前方:“倒也不是......”
愛衣:“我對于成長中的烏野排球部還挺有興趣的。”
月島想起她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音駒的隊長和二傳,問:“和音駒比起來呢?”
愛衣:“我的那對雙胞胎哥哥也在打排球,而且在高中排球界算是有名,他們所在的隊伍也是強隊,隻是——每支隊伍都不一樣的,音駒也是,很難放在一起比較。”
“我想看看烏野這樣的風格能走到什麼地步。”
月島:“赢不了的話也想看?”
愛衣:“每次大賽的勝者隻有一位,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判斷勝者是誰。”
“所以能打到哪一場,是由場上選手決定的。”愛衣沒有看他,牽着他的手晃了晃,“所以要享受比賽啊。”
如果站在球場上卻無法享受比賽,那麼在所有日子裡的訓練都會讓人痛苦。
月島沒有再說話。
--
比賽當日。
愛衣跟着烏養君一起去了體育館。
烏養問她:“你是來看月島的表現還是球隊的表現?”
愛衣:“那就要看哪邊更能吸引我的視線了。”
烏養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鐵定是沖着月島去的。”意思是月島表現不好就不會關注他?這麼冷酷?
愛衣搖頭:“螢他...一開始也不是因為他打排球才吸引我,所以我不會用排球上面的表現去約束他。”
難道她要說,在社團活動上不用心就不喜歡他?那她沒有參加社團,豈不是一開始就要把分數扣完。
烏養:“分的真清楚啊。”
愛衣要去觀衆席,臨走時和月島對上眼神,她什麼也沒說,對他笑了笑。
--
從黃金周之後,愛衣就沒有去看過烏野的訓練或者練習賽,聽螢說也沒有組織什麼練習賽,沒想到成長速度這麼快。
愛衣看完第一天的比賽,又去看了場青城的比賽。
烏野第二天的對手就是青城。
看完烏野和青城的比賽之後,她給宮治發消息:【你們知道宮城的及川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