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帳篷營地上,夜深了,大家都酣睡而去。
時值深秋,蟲族凋敝,青蛙不鳴,大森林裡稱得上靜谧,所以細微的聲響都容易被注意到,特别是對于衛夢來講。
她這具凡世肉胎并不敏感,甚至稱得上遲鈍,然衛氏族人對五感的鍛煉,并不僅限于五官,還在于對直覺/第六感的錘煉。
什麼是直覺?就是她明明背對着别人,别人要是有心要迫害,就能第一時間反身而擊;明明别人是在暗地裡觀察她,她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子就找到那人;明明奇怪的聲音發自地底深處,她卻能察覺到異樣,貼地傾聽……這是對危險的一種下意識的覺察和判斷,隻有經常24小時處于危機狀态的人才有可能獲得。
此刻,帳篷裡某本該沉睡的少女,忽然豹子般一躍而起,因動作過于迅猛,筋肉受拉扯,“嘶!”她低聲痛呼。其體内腎上腺素飙升,努力穩住身子之後,瞪大那雙夜視低下的眼珠子,努力觀察周遭。
與她同帳篷的還有倆女生,一個華小蝶,一個女委員,皆呼呼大睡,絲毫沒被她輕巧的動作所影響。華小蝶平日飲食不講究,睡眠不規律,此時“呼噜噜”“咕咕咕”地各種打鼾,鼾聲獨特,絕無僅有。女委員跟個屍體一樣。
衛夢很快發現,問題來自于地下。
地底下,距離這裡0.5公裡的的地方,有奇怪的響動……
衛氏族人怕自己人被敵方綁架後,困于暗室,或雙目失明,因此無法逃脫,就用同時蒙住他們的眼睛和耳朵,再讓他們辨别聲音的方向和類型,來訓練他們的聽力。
她趴下來,貼地聽了聽,因距離遙遠,聽力太差,連個大概都聽不出來,但直覺告訴她,那是人的叫聲,慘叫聲,而且不止一個兩個生物的叫聲,而是成群連片。一想到這,衛夢不禁毛骨悚然。
‘茶幾!這裡有秘密的地下空間,對大量的人口進行折磨。這是人口販賣?非法器官販賣?傳銷?……’衛夢腦洞大開。
她悄悄打開帳篷的拉鍊,貓着腰走出來。
這群學生雖然野外生存經驗顯淺,但耐不住如今盜墓啊冒險啊的電影電視層出不窮,守夜這麼簡單的道理自然懂。守在外頭的正是最近橫豎不對盤的沈、薛二人。
沈夜熙很快發現了她,蹙眉:“你怎麼出來了?回去,睡覺!”
“我……”衛夢支支吾吾。
衛家的守則裡,可沒有“跟普通人說明情況”一條,相反,他們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進行的,如果有普通人看到或聽到不該知道的,便會被施法以忘卻,這法可以是西洋催也可以是灌孟婆湯,不一而足,看個人本事。
“夢夢啊,你睡不着嗎?是不是想我想的呀?”薛采傑不要臉地往自己面兒上貼金,并流裡流氣地靠近她。
她躲了躲,“誰會想你啊!想你還不如想……”她下意識看向了沈夜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