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幾個人又要鬧起來,路過心裡閃過一絲無奈,要忽悠朝陽配合着完成遊戲就不得不面對路遠的激烈诘問和反對,要順着路遠,那瘋子朝陽必定要跳出來搞破壞,甚至可能不管他編出來的所謂不能傷人的“規則”。
到時免不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很可能就沒辦法按空間的要求做完遊戲,最後隻能被空間以“阻礙遊戲進程”給處理了。
就算空間容忍了龍豆豆将全部杯子都打飛的行為,但路過回頭又想了想,覺得也可能是空間認為是無意觸發遊戲規格漏洞,所以并沒有任何行動。
最為重要的是,剛剛被路遠的呼聲所截斷的異樣感覺重新回到了路遠的身上,仿佛自頭上澆下來了一桶冰水,激靈之後他的内心一沉,似靈魂從身體出走而立,正冷眼看向發着愁要怎麼搞定目前困難的自己。
腦中回想的是自己之前不問閑事獨善其身當鹹魚的十多年經曆,疑惑為什麼到了異世界反而開始做起好人。
如果說是為了路遠給他内心的悸動,他又為什麼要去招惹龍豆豆還主動接下了保護拉比的任務,鹹魚靈魂開始了不斷的沒有答案的自我诘問。
畢竟當惡撞上善後,會被改變的都不是真正的惡,真正的惡隻會一口吞下善大笑着揚長而去。所以善才會越來越少,因為都被吃掉了。
善的土地上長得出善也長得出惡,惡的土地上卻隻生得出惡——既然如此,不願意作惡的善難道不應該不再播撒自己的善嗎?
“喂!”
又一個聲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路過的自我懷疑,卻是滿眼試探之意的朝陽。
路過這才發現在他失神的時間,路遠真的拉了龍豆豆走到了更遠的地方,當然這個距離還是可以清楚聽到路過和朝陽的談話并且第一時間靠過來。
“你剛才的神情很不錯。”朝陽也瞟了一眼那邊明顯把注意力依舊留在這兒的兩人,“不需要說話就讓他們乖乖走開了。”
聽他的意思,在路過陷入自我诘問的時間裡,發現他不對勁的路遠停止了反駁,帶了同樣被鎮住的龍豆豆按照路過的說法停下和朝陽的争鬥并走開了。
“什麼眼神?”路過雖然知道他天生就眼神兇惡,卻想不出來會是什麼樣的眼神會讓一路相處融洽的路遠和龍豆豆會被震驚到。
心情越來越不錯的朝陽居然饒有興緻的學了起來,隻見他冷了臉,微微擡頭垂下嘴角,眼睛裡不是以往常會有的輕蔑,隻随意掃過路過,透出的是讓人背後發亮的冷漠。
本來還在疑惑那個家夥怎麼突然變臉的路過在被那樣的眼神搔過之後,一下子明白了,朝陽是在模仿他。
雖然想明白了朝陽在幹什麼,但路過絲毫不會因為對方這仿佛朋友之間玩鬧的行為就以為朝陽是什麼好人,更不可能就此放棄一開始想要找機會讓空間解決掉對方的計劃。
倒計時隻剩下一分鐘,第二輪遊戲就要開始。
“你不好奇嗎?既然分了兩個隊,又有比分,勝利方的獎勵是什麼?”對着朝陽那張和路遠一摸一樣的臉,路過的心裡有了主意。
“是什麼?”朝陽立刻收了剛剛模仿路過走神時的表情,用可以說和善的語氣追問。
那頭的路遠也聽見了,正專心看着這邊。
“赢的一方,可以離開這裡。”路遠說,“失敗方會留下繼續下一個遊戲。”
朝陽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想赢還是想輸?”
路過當然想輸啊,空間的條件是他們輸了就不能再讓紅色方配合完成破壞神的封印,到時候哪怕一起被傳送出去,恢複力量的朝陽絕對還會再提這件事,到時候自然就違反了輸家的懲罰,到時就能看看離開空間之後,它的規則是否還能造成影響。
“自然是赢。”對着同樣投來詢問目光的路遠,路過一口咬定,“出去之後,沒有了阻攔的人,我們就可以順利合作。你覺得呢?”
朝陽自然也看向了那邊的路遠,都不用想便知道那個阻攔的人是誰。
“反正留下的人,還可以等下次遊戲,隻要赢了就可以裡離開。”路過随口說着,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路遠,根據他的觀察,對方顯然是信了。
結果他這個謊不清楚騙沒騙到想要騙的朝陽,倒是先忽悠住了路遠。
路過不由得默默想:“假如有機會,還是教一教路遠這個空間所使用的文字,他要能看懂了就不用我頭疼怎麼把正确答案傳達給他了。”
“如果你騙我,”朝陽擡手指向了路遠:“他絕對會死。”
聞言轉頭看他的路遠臉上是愕然,随及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