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的君複歡卻是最清醒的。
她比所有人都清醒,她知道今日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宴朝白跟适留白的身份。
今日之後不論江湖朝堂,恐怕都難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以及想要追殺搶奪之人。
她若要護住他們就必須要讓所有人知道,動他們會面臨着怎麼樣的後果。
哪怕是一國的皇子,也會死在她的刀下。
“給我攔住她,殺了她,上啊!”
此時的明春陽已經亂了陣腳,明明在他的軍中但是他卻感覺全身涼意。
他自認自己武功不是頂尖也是武林中強者,隻是狠人怕不要命的。
宴朝白看着君複歡一路追殺過去時猶如萬千穿心,他懂她的心思才最難過。
可是哪怕是明春陽的将士再多也根本攔不住此時的君複歡。
想當年莫遙子入四國境内如入無人之境。
若非因為徒弟隻怕無人能殺他,因此這才更讓他們二人絕望。
眼看君複歡沖了過來,明春陽也是下定決心迎了上去。
其實明春陽武功很高,隻是心理上被君複換的刀法跟她那拼命的樣子吓亂了陣腳。
幾番交手下來君複歡自己身上的傷也不算少,隻是她那副薄弱的身軀裡面釋放出太強的刀意了。
刀者,霸也,可戰,可死,不可退。
君複歡當初并不明白,所以當初的她連着刀法中都帶着不堅定。
或許是這一路的經曆跟身後需要護住的人才讓她終于明白。
自她拿刀那一日起,她便永無退路了。
君複歡跟明春陽交手過程中,那些護明春陽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他們,隻能時刻盯着君複歡,給她緻命一擊。
謝岚看着明春陽的處境直接讓手下攔着初北涯,自己沖向君複歡,隻是初北涯早已料到半路攔截,兩人一路打了過去還是被出北涯攔下。
北馳江見此情況心中暗知不妙,若是明春陽死在這裡,他是決不能或者走出西離的。
于是他讓林悅跟他手下大将徐凱攔住燕山月自己直奔君複歡而去,隻是燕山月又怎會如他所願呢。
林悅雖然得令但是他被林意控制在半跟林家軍死戰,雙方僵持不下。
徐凱被燕山安攔下,燕山月這邊追上北馳江雙方戰于北馳江軍中,一時之間勝負難分。
與此瞬間,适留白看着明春陽被步步逼退心中更叫不妙,她若是此時殺了明春陽,隻怕是她也難活。
若是君複歡當真在戰場上了明春陽,北央的那些将士絕對會一起厮殺了她。
想到此處他對明息的招式越來越淩厲,戰場之上,你死我活。
“不要”
所有的人都沖着君複歡大喊,隻有她果斷的一刀砍掉了明春陽的頭。
血液濺到她側開的左臉上,卻未在她臉上看到絲毫的退怯。
君複歡擦幹血迹,回望兩軍之中,冷聲說道。
“我不管他們什麼身份,如今他們是我樓中的人。望爾等以此為鑒,不然動他們者,我君複歡黃泉碧落,不死不休。”
她也知道動他們兩心思的人不止在敵軍之中。
明春陽死的越慘暗地裡的老鼠才會越恐懼。
與此同時适留白一刀刺中明息身上母蠱所在位置,蠱術一解,宴朝白就瘋了一般沖向了君複歡方向。
可是君複歡此時的身邊全是拼命要殺她的北央兵将,一輪一輪湧向她,她戰至此已是重傷。
北馳安,宿陽,适留白都跟在宴朝白身後沖了過去,鬥轉星移四人跟明息全部敗死。
宴朝白帶頭在前面,三人在後面,然後陽景跟流易還有弱羽帶人在後面。
幾個人撕開一道口子沖向君複歡的方向,而君複歡也從北央軍中一步一步殺了一條路出來。
雙方見面的時候大家都殺紅了眼,當時的他們的确是沒有想過要活着出去了。
若是死在一起也是極好的。
“君複歡”
宴朝白帶血的雙手握着重傷渾身是血君複歡的雙臂,語氣中滿是怒意跟驚慌。
“宴朝白”
君複歡隻是看着他帶着淡淡的笑意,然後看了一眼一起殺過來的幾人,确認幾人無恙後隻能苦笑了笑。
“我能做到,我也相信你們回來接我的,我們在一起殺回去就好了。”
說完他用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慢慢擦掉了宴朝白嘴角溢出來的血。
“走”
君複歡一字落下,戰場之上隻見一行數人,從北央軍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走向西離。
剛開始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可是越到後面上去的人越少了。
那幾個人不要命的模樣讓人恐懼驚心望而止步,尤其是宴朝白,那一手劍法打的簡直就是同歸于盡架勢。
戰場上的人都認得出君複歡的刀法,認得,見過,心中變回滋生懼意。
刀者,自古霸者也,更何況如此強大的刀者,如初北涯,亦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