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訣的前幾句寫了,功夫如果練得到家,可以“形如垂髫”,“形如武聖”。
也就是說,把全身的骨骼使勁往裡縮,縮小身形,就能易容成小孩子。
同理,把骨頭往外翻,把身形變大,就能變成壯漢。
至于讓面部骨骼輕微的浮動,改頭換面,那更是小菜一碟
幾天前我試着鑽過這個小方洞————當時隻有頭能進去,到肩膀就卡住了。但現在有這麼個邪門的武功加持,關節柔韌性大大增強,骨頭柔軟度也大幅度提升,筋骨之間更是跟組合零件被拆散了似的,所以我就像貓和老鼠裡鑽煙囪的長方體湯姆貓一樣,先把自己全部擠進通道,再哼哼唧唧一點點的往外挪。
山壁很厚,有的位置被鑿的小了點———如果碰上實在不好鑽的,我就調整一下自身角度,把肩膀轉到根号2的斜對角。
肩膀和胸和屁股都擠得好痛,尤其肩頭,被石頭摩擦得火辣辣的,差不多都能給我刮掉層皮了……
但我最終還是出來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哈哈哈哈哈……
我神清氣爽,一時間飄飄然,覺得自己真是聰慧無比,天賦高領悟快,隻要我肯學,短短幾個小時就能練成一門功夫,簡直有做魔教教主的資質!
我說的不是少主他爹,我說的是張無忌。
————張教主當初在密道下載安裝乾坤大挪移,不僅成功了,而且升級速度比Windows還快,在危急存亡之秋如神兵降世,把一場群毆變成了個人秀。
唯一不同的是,張教主那會兒是六大門派圍攻魔教光明頂,我這兒是魔教圍攻六劍十裡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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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繞過去,先揍豬,再救夫人。
其實正門有幾處陷阱來着,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觸發位置在哪兒我差不多心裡有數———隻要看那些黑衣兵平日走路會特意避開哪兒就行了。至于門的開關,少主就是當着我的面裝的,我更是門兒清————字面意義和引申意義上的。
剩下的難題就是怎麼把朱無戒和他手下打趴下了,上上策當然是兵不血刃的打赢。我都想好了,我一會兒就易容成少主的模樣,随便找個理由體-罰朱無戒,這樣的話,還沒等交手,朱無戒就已經是殘血,剩下的小兵就更不足為慮……
我看見了一個小湖泊,和山洞中的泉水料想是一個源頭。水面平靜,正好可以當鏡子用。我蹲在湖邊,心裡想着少主的模樣,再次運起易容術。
許久後,我看着水邊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這誰啊?
跟少主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無關系……
我…我懂了OTZ……原來易容術真正的難點不是技術上的,而是藝術上的!
———我雖然知道少主長什麼樣,但我沒有少主的捏臉數據……
所以……盡管我學會了易容術,可以随心所欲的改變身形和容貌,但目前不是想變成誰就能變成誰的————少主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都畫不像,更别提怎麼把自己的臉捏成他的。
若真想成功易容成某個人,我恐怕還得多學一門繪畫和雕塑……
默默垂淚,學霸的夢就這麼碎了。
憂傷了一會兒,我又安慰自己,算了,就算臉捏的像,也沒有少主的限定款皮膚,就算有他那套衣服跟披風,我一邊使着易容術一邊表演也太影響演技了……對了,這音色我還沒想好怎麼調呢,既然怎麼樣都會露餡,那就不用沮喪了……
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了,我直接偷襲吧。
我先偷偷打暈一個巡邏的小兵,把他的劍拿過來,然後輕手輕腳的繞到山洞口,埋伏起來先觀察形勢。
朱無戒在洞口擺了個桌子吃飯,黑衣兵們在一邊又是倒酒又是幫忙片烤鴨,熱鬧非凡。
然後他聽着小兵們的恭維,很是受用的自喜自誇,說着說着話題拐到了到少主對他的苛待,他激動之處,拍桌子震的花生米都從盤子裡蹦了出來。
“說實話,俺老朱跟着教主這麼多年,一路從總兵升到堂主,撈的也夠本了。這小畜生對我非打即罵,還要我一個堂主到處挖竹筍,要不是我被神仙丸控制住了,能受他那鳥氣?我早就卷錢去什麼地方占個山頭,再娶上二三十個美人逍遙了!”
一個手下順着他義憤填膺道:“就是啊,朱堂主有勇有謀,無論上面交代的什麼任務都玩命不怕死的,連教主都贊賞有加。可這少主動不動就因為一點小事問責堂主,威風擺得比他老子都大!”
“唉……可惜教主老了,這小混蛋以後要真的接班了,我老朱的日子可怎麼過啊?他讓我假扮麒麟那會兒,真的是把我往死裡射啊,我老朱雖說是有幾次不小心放跑七劍,可少主放的不比我少啊,他哪兒來的臉罵我?一開始還非要什麼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這就跟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一樣,要不能有後來這堆破事麼?”
黑衣兵們不斷應和,紛紛替他們朱堂主不值。
朱無戒又咕噜噜的灌了幾大口酒,壇子都見底了,他一抹嘴,把壇子砸到一邊,“這小王八就他娘的能跟我來勁!我但凡有一點疏忽就是大錯,他呢?嘴上說殺七劍,結果一邊殺一邊跟裡面的騷-貨軋姘頭……這就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我們點燈啊!”
我:“………”
朱無戒委委屈屈的帶了幾分醉意開嚎:“我心裡的苦誰知道啊?!”
我左看右看,撿了一塊大石頭,渾身冒黑氣的降臨到朱無戒身後。
大概意識到了身後的殺氣,朱無戒雖然喝多了,但還是有所察覺的回頭,然後一雙眼睛睜得溜圓:“騷……”
“我草你大爺!”我暴喝一聲,用盡十成的力把石頭砸在了他頭上。
這一下暴擊直接把朱無戒開了瓢,他頭頂往下不住淌血,從椅子上摔下來,踉踉跄跄的半跪在地上,使勁甩了甩頭,看得出他想站起來,但身體依然往前出溜。
“你個無恥下流山炮二愣子死瓜皮,老子是你大爺!”我一邊罵一邊上去補刀,用石頭狠狠砸了他兩下,旁邊的小兵們看的一時間呆住了,發現這豬被我打的雙眼緊閉了才驚嚎“七劍跑出來了!!”
他們急急忙忙掏出家夥事兒,還有彎弓搭箭的,我把石頭一丢,抽出臨時搶來的劍,跟他們纏鬥起來。
…………
赢的自然是我,那群小兵被打趴了一半,剩下的發現硬剛不過我就逃跑了,有個十三太保裝扮的手下逃跑前還忠心的背上了朱無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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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追他們和救達夫人之間猶豫了下,決定還是先抓緊時間救達夫人,報信就報信吧,沒準我追上去也有漏網之魚,至于朱無戒……也沒必要玩命追殺他了,反正按照劇本也快下線了,再說挨了我那幾下砸,估計不領盒飯也得退休……
我背上達夫人,見山洞裡還有一個穿着粗麻衣服的白胡子老頭,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不住偷瞄着我,腿邊還放着個木箱。
我拎着淌血的劍指着他鼻子:“看什麼看?還不滾?魔教版本的夏無且?想偷襲我?”
達夫人在我背上虛弱的扯扯我的衣服:“他是魔教綁架來的大夫,就是個普通人,别吼他。”
哦……敢情這是随行醫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