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呆了半晌,終于聽懂了,他松開我,面上浮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你,你還是悠着點吧,别胡來,你看你每天夜過三更不睡,這麼傷元氣不是養生之道啊,那個啥…同房次數,不能太多……”
他看天看地,眼神亂飛,“習武之人講究靜心素念,你還不知道吧,你已經有點腎虛了……”
腎虛?
我?
我呆了:“不能吧?平常也沒有很多次,隔一天來個一兩次,偶爾三四次?然後我們就都累了……”
“這還不多??那你還想怎麼樣!!?一個月兩次就差不多得了,習武不是講究靜心素念嗎?而且經常這麼疲憊,身體很容易虧損,體質下降後也容易生病……”
“啊?一個月兩次?沒有搞錯吧?一個月兩次那我為什麼還要嫁給宵琥?我嫁給宮主不好嗎?還不是因為宮主好歸好,但終歸還是少了點什麼。隻有你們修道的才講究靜心素念呢!……”
“你!你小點聲你,我這兒還有病人………”
他緊張兮兮跑去關門,把門關上之前還往外探頭觀察了一下。
門一關,小神醫頓時氣勢上來,他轉過來,一手叉腰,一首指着我,嗓門比我之前的還大:
“…………你不能嫁給藍荼的最主要原因是你腦子抽了!看上了敵對的魔教少主,你該找我治這個毛病才對 !次要原因是你打不過藍荼,打不過虹瑁,也打不過宵琥!”
我呆:“……”
好家夥,之前我對他最好,救了他那麼多次不是臉被燙就是割腕跳崖,還整日投喂他,他就這麼……
我撸袖子上:
“你才腦子抽了呢!我把話放這,有一天若是你神醫喜歡上了敵對的小姑娘,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光景。”
小神醫也不甘示弱,反撲過來跟我動手:
“哼,才不會有這麼一天!”
*
最終,我捂着頭皮,他捂着屁股,我倆龇牙咧嘴,狼狽分開。
打歸打,小神醫拍拍衣服上的灰,還是給我開了幾包藥,一邊搗藥一邊絮絮叨叨:
“這個瓶子是我給你改良的四合一,用法不變…這個瓶子是内服的,每天兩頓,補氣固元…這個紙包是食補的藥材,可以和粥一起煮……對了這點心很好吃,我排了很久隊才買到的,給你一盒荷花紅豆味的…”
我把抓成鳥窩的頭發重新紮了下,把調料包給他碼桌子上:“這個紅繩的是炸雞米花的調料包,這個大包的是水煮魚的腌魚包,小包的是炖湯的調料包,這個是我研究出的改良版甜面醬……”
*
少主通常上午練武,下午處理教務。
說起來,之前我跟他剛剛和好、關系如膠似漆到極點的時候,曾想過早起跟他一起練武來着。
當時我想起來這麼一句:
【說我想跟你一起睡覺,那叫流氓。說我想跟你一起起床,那叫徐志摩!】
我從善如流,活學活用,笑嘻嘻的挽他的胳膊:“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每天寅時四刻起。”
寅時四刻?
寅時四刻……也就是,早上五點……
我果斷地推開他:“那拉倒吧”
……
現在是下午,他坐着寫東西,我沏了一壺奶茶,一口奶茶一口點心的吃得正香,時不時喂他一塊。
而少主,他一邊抖落掉到他紙上的點心渣,一邊嫌棄我在書房吃東西的壞習慣,但是點心遞到嘴邊,他扭頭拒絕了兩次,還是吃了。
畢竟六奇閣有些遠,我這兩天路上奔波了許久,加上下午點心吃多了,便直接跳過晚飯,準備睡覺。
說來奇怪,幾乎是剛沾枕頭,我就睡着了。
天黑的時候,我感覺身邊一陷,多年習武的警惕性下,我睜眼一瞧,少主正拉過被子。見我醒了,就側身探過來:“今天怎麼躺下得這樣早?”
我把眼睛閉上:“累了,想睡了,别吵……”
唇瓣傳來手指摩挲的觸感:“這才剛剛亥時,陪我半個時辰。”
不情願的拉扯了半晌,目測是輕易打發不了他了,我一想,也行,畢竟是倆人都得趣的事,而且半個時辰正好是我最爽的區間,沒準一會兒睡得更香呢。
我強打起精神,跟他約定:“那說好了半個時辰,再多我就不奉陪了。”
當然,親親摸摸這種事還是很舒服的,不一會兒,我自己也有點暈暈乎乎心神馳往,我哼了兩聲,又連抓帶蹭的暗示他,卻一直不見他往下動作,心裡正有點疑惑,感覺他忽地一下坐了起來。
然後,他開始穿衣服,還讓我快點穿好,接着叫進來兩名魔教的大夫。
這還不算,還叫手下把别苑上上下下伺候的人都控制起來了。
這下我啥睡意都沒了,我看着那倆大夫中師傅模樣的戰戰兢兢給我們号脈,然後丫鬟們從廚房把我們今天吃過的所有食物端出來,徒弟模樣的挨盤兒檢查。
直到那個徒弟小聲驚叫:“應該是這盤點心!”他指着桌子上那盤吃了一多半的花朵形狀糕點。
話落,師傅大夫趕緊跑過來,先拿銀針刺探,無果,然後他撚了點糕點表面的碎渣下來,放在口中。
最後他們一緻得出結論———就是這盤。
師傅大夫解釋,這糕點被人動了手腳,上面撒了藥,對女子來說有安神補氣作用,對男子則是即日起連着七天……不'舉。
括弧,沒解藥,和那個藥效三天的化功散有異曲同工之藥材。
“…………”
少主臉都綠了,看着我:“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我傻眼中。
那盤點心是……我知道了,是小神醫幹的好事。
這可怎麼………
然而還沒等我想好怎麼回答,旁邊一個丫鬟小聲道:“少主,夫人畢竟是七劍出身……”
少主一拍桌子。
“我跟夫人說話,誰敢插嘴!”
拍完,桌子還好端端的,上面放着的白釉的茶杯和盤子卻同時分崩離析,細小鋒利的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場面霎時安靜如雞,可能有人被劃傷了,但是在這種高壓場面下全都一聲不敢吭。
“都滾出去!”他又冷喝道。
屋裡的那堆人吓得連忙退出去,然後垂着腦袋飛快關上了房門。
半晌,少主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等我好了,我跟你沒完!”
我大感冤枉:“不是,不關我的事啊!”
“它可是你拿給我的!”
“那個……其實,這個糕點,是荳荳送給我的……”
“………”
“我要殺了他!”少主氣得啪的一下将屋裡僅剩的桌子拍的粉碎,如果說剛才他隻是梗着脖子對我放冷氣,那這會兒他這架勢明顯是要連夜出門找人算賬了。
“别,别别别,這事就算了吧,他這糕點本來是給我吃的,他也沒料到你也會吃……”事情鬧大了,我趕緊追了幾步拉住他胳膊。
“你覺得我會信嗎?”
“為什麼不信啊?他隻是想讓我多睡會兒,頂多…佛系的惡作劇一把,整不到你也不打緊,他不是真要把你怎麼樣———以前他也經常給你下藥啊,你還沒習慣啊?你可千萬别去找他,小神醫是個好人,給人治病經常倒貼藥材……”
“你到底向着誰?!”
“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跟他一般見識好不好?你寬宏大量,沒準以後你被人下毒了隻有他能治呢…聰明人都不打醫生的……”我内心寬面淚,賣力的搖他胳膊。
少主緩緩扭過頭,眼也不眨的盯着我,眼神冷氣更足:“我記得你可從不跟我服軟的,你這是要為了他,求我?!”
額……
事到如今,我隻能厚顔無恥的抱住他,擺出無辜臉擡頭:“我有嗎?我自尊心沒這麼強吧?你肯定記錯了,我不是經常求你輕點來着?”
少主瞪了我三秒,臉有些微微竄紅,但很快就把頭轉過去不再看我,聲音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