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慢悠悠的檢查着我抄寫的小楷字,“寫的比我想象的好,能看出用心了。”
我面上一喜:“那答應好的陪我一起去敦煌…”
少主沒答,翻了一頁,随意問道:“四維是什麼?”
“啊?”
難道是大祭司開始給他講相對論了?
雖然不明所以,但我還是道:“四維就是四個維度,一種宇宙的空間結構,長寬高的坐标系上再加一條軸……”
“??那五常是什麼?”
我脫口而出:“美英法中俄。”
“…”
“說錯了,五常是大米。”
“………”
少主把我的抄寫紙從面前挪下,露出眼睛。
“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你不是剛剛抄過一遍的嗎?!四維是禮義廉恥,五常是仁義禮智信啊。你,你怎麼回事?”
???
“不是,你光讓我抄,沒讓我背啊!!我腦子光想着怎麼寫好看了!怎麼還帶考的?!”
“我那還叫考?這還用背?我問的是最簡單的啊!”
這給我氣的,
本來嘛,你要真想考這些,可以,我背一背就是,但你不能劃好了考試範圍,又出一些超綱題。
明明說好的!
我撲過去,拳頭錘了他幾下:
“我不管!!你隻說了抄完這兩本書就陪我出去玩半個月!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少主幾個靈活的後撤,閃到一邊,然後站定,撸袖子,看他那胳膊。
少主放下袖管,氣結:“…你!……你跟我動手動出習慣了吧?咱今日就約法三章,你若是再随手打我,我就叫你第二天爬都爬不下床。”
我臉一下子就變燙了,但還是不甘示弱的頂回去,“……威脅我?誰怕誰啊,看誰先求饒。”
他的眼神從我的頭打量到我的腳:“是嗎,那我就在這不動,你再打我一下試試。”
“……”
我憋了一口氣,到底沒敢,要論體力支出當然還是他更累,但我怕他一氣之下開啟道i具賽,我不能這麼傻的自找倒黴。
“哼,算你識時務。”
*
我頂着日頭吹着風,像個世外高手一樣背着手,對下面的人喊話:
“唉,你别這麼看着我了,我保證不打你,你不是一堆教務要處理嗎?回去處理吧!”
“……”
“沒聽見?快回去吧!不打你了!該幹啥幹啥去吧!”
“不打我?這話本少主怎麼聽不懂呢?你先從樹上下來再說。”
“你先回去我再下來。”
“那樹長懸崖邊上,紮根可不結實,你輕功好到這種程度了嗎?你個記仇的一會兒摔下去了再賴我身上。”
風吹樹搖,我小心的看着身後,這個懸崖比較突兀,放遠望去,一片空曠,确實,連個給輕功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我自憐自艾起來:七劍合璧都過去五年了,我居然又淪落到被他逼到懸崖邊的地步……我不過就是不小心手滑了拍他一下,這也要計較…
“你現在自己下來什麼事都沒有,”少主在樹下踱步走了半圈,“但要是等我抓你下來,哼。”
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憑他的武功可以隔空抓個人如同探囊取物,搞不好甚至能連着我背後的樹幹一起撅折拽過來。
既然有台階,我趕緊順着台階下:“好好好,我這就下來了,你可要說話算話…”
等我從樹上輕飄飄落地後,少主從懷裡拿出一個帕子,給我擦汗,還數落我:
“我又不能真把你怎麼樣,你跑什麼?”
*
少主在黑虎崖設宴招待某門派長老。
據說這位長老,和少主他爹曾是惺惺相惜、手足之情的關系,現在常在在江西一帶活動。
論武功,不算太出彩,但論輩分,算是表叔父(?)
“要不我也去?”我聽說此事,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沙發,就是貴妃椅軟裝,坐卧躺都很舒服。
少主正在鏡子前弄他的鬓角,還左右轉頭檢查他的發冠,看上去很在乎他的形象。
“算了吧,我甯可你稱病不去,那個老頭兒很讨厭的,羅裡吧嗦,我聽他說話都胃疼。”
“有這号人嗎?沒什麼印象啊,我們成親那天他坐哪桌?”
“他稱病沒來。”
“…那總送東西了吧?”
“送了一個可以一層套一層的小金豬。”
“哦…那個啊。”說到套娃小金豬,我總算有印象了,那個小金豬我還挺喜歡的,然後我眉開眼笑的靠過去,“那…他應該對我印象不錯吧?”
“……你想什麼呢?沒來還不說明問題嗎?再說了,不論滿不滿意,禮金上都不能短給叫外人看笑話的。”
我撅嘴:“那你還見他幹什麼?”
“沒辦法…有點事情,還需要他點頭,畢竟是爹爹的舊識,還有很多門道,不是用武力碾過去,逼他畫押那麼容易的。所以我勸你也稱病不去,反正這頓飯肯定吃不好的。”
也就是少主的吃癟現場?
那我更不能錯過了啊!
但是少主稱那個老頭兒很不看好我,萬一真的對上,像少主他爹那樣搞一出豪門婆婆立規矩那套,我肯定很難受。萬一更倒黴,他當面嗆我,我也很容易下不來台。
“那我躲起來看你們談?你放心,我偷偷的,躲在屏風後面的房梁上,包管不會叫他發現。”
少主終于回頭看我,眼角都有點抽:“你可别胡來…”
我胡來?我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