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朝行的父母在經過了兒子連跳兩級并考上省重點這樣的優異成績後，終于在暑假，将他接去某個國外海島住了一周。這一周何曦言很無聊，直接快進了。等付朝行回來，曦言原以為付朝行會興奮地跟他講當地的所見所聞，結果他隻是牽着何曦言的手沉沉地睡了一覺，看起來并沒有那麼開心。

但十歲的小孩子，應該很好滿足才對。

等付朝行睡飽，他從行李箱裡拿出來一個很精緻的小盒子給何曦言，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期待地說：“雖然晚了幾天...生日快樂，何曦言。”

何曦言怔愣在那，眼睛裡有小星星般看着付朝行。

“拿着啊。”付朝行笑着将盒子塞給他，“裡面的東西不值什麼錢，倒是盒子挺貴的。”

何曦言小心地打開墨藍色的絲絨盒子，裡面竟然躺着一個泛着七彩的珠玉白貝殼！

“這是我在海邊撿到的。海浪打過來的時候，将它留在了沙灘上。海邊的陽光很烈，照在它身上像是遺落在地上的彩虹一樣，我覺得太漂亮了，就想将它帶回來給你。”付朝行每次說很長一段話的時候，表情總是嚴肅正經的。

何曦言反複撫摸着斑駁的貝殼，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甚至連看都不敢多看付朝行一眼。十歲的孩子心底單純，看到漂亮的東西就想拿給最好的朋友分享。可何曦言不單純，他二十多了，坐在他旁邊的，是和他好了很多年的愛人，他心裡想什麼都不奇怪。

最後他隻是歎了口氣，輕輕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謝謝你，阿行。”

這是何曦言和他成為朋友後第一次這樣叫他，小孩有點受寵若驚。

付朝行難得有些羞赧的摸摸臉，支支吾吾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什麼話。何曦言沒聽清，付朝行猶猶豫豫的，半晌才說：“你是第一個...親我的人。”

何曦言揶揄道：“付朝行，你個小色狼，你才十歲，你還想要多少人親你啊？”

“不是...”付朝行搖頭認真地解釋道：“我說，你是我有記憶以來，唯一親過我的人。”

何曦言懂了，随後就有些心疼。他靠過去，将付朝行摟進懷裡，怅然地說：“阿行，每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人會主動地親近你，有些人會默默地為你籌劃未來。但他們都愛你，無論你是怎麼樣的，會有人永遠都愛你。”

“謝謝你。”付朝行回抱過去，喃喃道：“曦曦...”

何曦言聞言虎軀一震，一把推開了他，跳起來蹦了好幾下才停。

這真不怪何曦言。

這兩個字...

是...他倆...很親密的時候付朝行才會咬着他耳朵說的。

他現在突然這樣叫他，何曦言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幸虧他現在還沒有到青春期，隻是身上直起雞皮疙瘩而已。

“你...你...别突然這樣叫我。”何曦言搓搓耳朵，有點不太自然。

付朝行瞪着他，表情不太高興，難得孩子氣地說：“為什麼？是你先叫我阿行的。”

“那你叫我小言、阿言、言言、小曦、阿曦都行。”何曦言說，“小何、阿何、何何也都可以，就是不準叫曦曦！”

何曦言想起什麼，馬上補充了一句：“長大才能叫！”

付朝行不解地看着他，似乎滿頭挂滿了問号。

這一年的暑假，是最輕松的暑假。沒有暑假作業，也還沒有學業上的壓力，孩子們可以盡情地撒歡。最重要的是，何曦言猜測，付之恒很有可能給了付之芝一大筆錢，又帶他們夫妻倆去了一趟國外海島，最近他們對付朝行特别和藹可親，甚至還招待了兩次何曦言去他們家吃晚飯。

付朝行眼見着比以前更加開朗起來。

省重點初中不是何曦言以前讀的那所市重點，離他們三個的家都有些遠。走路的話需要走差不多二十分鐘，坐公交其實也就一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