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謝漢前戲谑地說:“他不接受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何曦言乍一看到他猶如炸毛的貓一般,急促地往後退開了好幾步。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謝漢前朝着他一步步靠近,笑得暧昧又詭異:“你知道我想要什麼,Charles,給我,我就放過你們。”
“你滾遠點!”何曦言一步步後退,臉上的嫌惡毫不掩飾,“現在不治你是覺得沒必要,你别以為我怕了你。”
“你打算怎麼治我?從哪裡開始治?”謝漢前指着自己的頭問:“這裡?”
又指了指胸口:“這裡?”
最後手指向下一指,“還是你想先治我這裡?”
何曦言厭惡地撇開臉,“你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一輛公交車剛好這個時候駛入,有幾個人從車上下來,謝漢前便沒再開口說話。司機等了會兒,見沒人上車,正要關車門,何曦言趁着這個當口想也沒想就跳了上去,卻沒想到謝漢前也毫不猶豫地跟着他上了車,手臂還被車門夾了一下,吓得司機狠狠說了他倆一頓。
車上人不多,三三兩兩坐了些人,何曦言沒找位置坐,走到後門那抓着欄杆站着,謝漢前自然也跟了過去。
“你這是答應我的要求了?”謝漢前暧昧地湊到他耳邊說。
何曦言煩躁地退後了一點,不耐煩地說:“你死遠點。”
“你知道的,我怎麼會死遠呢,我隻會和你…”
他話還沒說完,何曦言一腳踹得他從後門摔到了前門。
“怎麼個意思!”司機在前面吼了起來,“半大小子不學好,是不是要我将你們直接拉到公安局去?!”
何曦言沒說話,隻死死地瞪着他,大有一種謝漢前再說出半個他不愛聽的話他就活活打死他的架勢。謝漢前卻隻是笑了笑,抓着欄杆爬起來對司機道歉道:“不好意思大叔,剛剛沒站穩。”
司機沒理他,隻要他們不再惹事,他也懶得多管閑事。
謝漢前蹒跚地走到何曦言旁邊,笑容不減,但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你知道這輛車是到我家的嗎?你這是想跟我回家?”
何曦言也說不清為什麼,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謝漢前家離學校很遠,他們坐了大概十站路,下來在街街巷巷繞了半天,在何曦言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緊繃之前,謝漢前終于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站定。
這裡一樓是門面房,中間一大片是菜場,周圍零星的鋪面賣些鹵菜熟食或是小賣鋪。路面濘泥難走,周圍垃圾成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郁熟悉的腥臭味,讓何曦言有些恍惚。
謝漢前帶着他從側面上樓。
爬了六層,期間還有隻體格肥碩的老鼠咻的一下從他們腳下竄過去,給何曦言吓得毛都要炸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他總覺得人這種生物,有些可能先天基因裡帶着一些惡劣的東西,也有可能是經曆了什麼無法化解的心結,所以才會變得偏執得像個神經病。
謝漢前打開門讓他進去的時候他猶豫了半秒,最後還是進去了。
畢竟來都來了。
“别關門!”何曦言說。
謝漢前看着他笑了笑,直接将門關上了。
“你現在才開始擔心,是不是晚了?”謝漢前将書包放在一張老舊的布藝雙人沙發上,又伸手去拿何曦言的,被何曦言躲了過去。
“嫌棄這裡髒?”謝漢前說,“有錢人家的小孩子就是矯情。”
何曦言沒理會他的話,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這個狹小逼仄的房子,雙人沙發和一米見方的茶幾幾乎占了一大半客廳,進門的另一邊放着一台老式單開門冰箱,旁邊往裡走有一個隻供一個使用的小廚房,油煙機還是那種挂在窗戶上的抽風機,上面布滿了經年累月的油漬。何曦言收回視線,低頭看着門口的三層塑料鞋架,散落一地的鞋沒一雙好好地擺在上面。
何曦言越過那些鞋子,走了進去,發現沙發旁邊竟擺着個供台,上面擺着一張面容清秀的女人的照片。何曦言驚訝地看向謝漢前,心情更複雜了幾分。
“怎麼?”謝漢前嗤笑了一聲,“沒見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