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嬌嬌來上課的時候紅靈也跟來了，借口給文嬸送藥，把藥給文嬸之後湊到嬌嬌跟前看她練字。

齊周陪喜寶用蠟筆畫畫，而紀文景則在寫齊周布置的作業。

背景依然是《美麗夫人》的故事，屋内一片祥和。

紀文景做完題後齊周就過去現場批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齊周：“詞彙量起來之後做題是不是更得心應手了。”

紀文景：“嗯，起碼不會看不懂題目了。”

齊周：“你在語言方面還挺有天賦的，等到了那邊，真正處在全外語環境中之後進步會更快。”

紀文景：“我也沒指望走之前能學到本地人的水平，但是底子打得越牢，信心就越足，去了不至于慌。”

齊周朝紀文景擠眼兒：“看好你。”

紀文景被齊周的表情逗笑。

紅靈眼睛看着嬌嬌，其實耳朵早就伸出二裡地了。

齊周：“對了，我還沒問過你留學學什麼專業呢。”

紀文景語氣平靜卻透出一股堅定：“主修西醫，輔修哲學。”

齊周擡頭：“西醫可不好學，沒個五年八年學不出名堂的。”

紀文景淡定：“我知道。”

齊周低頭繼續判題：“為什麼想當醫生？”

紀文景沉默。

齊周沒聽到答案，疑惑看過去。

“我覺得未來的中華民族需要。”

齊周愣住。

“國人的身體和思想我都想救。”

紀文景語調平緩卻激起驚濤駭浪。

齊周一時間竟眼眶發熱。

作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來說，齊周知道未來的中華民族會面對怎樣的内憂外患，分崩離析，也知道最終會取得勝利。

但在一切還未發生的現在，家世相當優渥紀文景已經預感到祖國的危機，不僅沒有想着避難，反而在為将來奉獻自己而認真準備。

這怎能讓齊周不感動。

“謝謝你”

齊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聲謝謝像是對紀文景說的，又不像是隻對他說的。

紀文景微笑。

一直關注着這邊的紅靈垂下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嬌嬌察覺到紅靈的異樣，搖搖她：“紅靈？”

紅靈回過神，沖嬌嬌笑笑。

過了會兒紅靈才重新聊起來。

“嬌嬌姐，我想求你件事。”

嬌嬌笑：“求我的時候想起來叫姐了？”

“哎呀，嬌嬌姐～”紅靈挽着嬌嬌的胳膊，難得有撒嬌的時候。

嬌嬌一臉享受：“說吧，什麼事。”

紅靈：“我想借你的那對珍珠耳環。我就戴一天，戴完保證原封不動還你。”

嬌嬌停下筆。

紅靈解釋：“是我表舅他們一家來江州了。你知道我那個表姐的，每次見到我都沒好話，上次還嘲諷我是個燒火丫頭，氣死我了！”

“所以你想……”

“所以我想打扮好看一點殺殺她的威風，讓她看看我過得有多好，比她那個窮酸樣好多了！”

嬌嬌沒說話，似乎在考慮。

紅靈委屈道：“我的月錢都在我媽那，零花錢才給那麼一點，啥都買不了。”

紅靈：“那耳環……”

“我知道！是阿陽哥送你的，阿陽哥每年都會送你一件首飾。”紅靈使出撒嬌大法：“你有那麼多首飾，就把珍珠耳環借我戴一天嘛，我又不要，我就戴戴～好不好嘛，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人家笑話？”

嬌嬌被哄得沒脾氣，最後無奈答應。

“行，借你戴一天，你要是弄壞一點，提頭來見！”

紅靈指天發誓：“保證完璧歸趙！”

等嬌嬌練完字，兩人一起回主屋那邊。

紅靈挽着嬌嬌的手臂，心情頗好。

“嬌嬌，你知道我以後想做什麼嗎？”

“做什麼？”

紅靈興奮：“做護士！”

嬌嬌疑惑：“護士？從沒聽你說過，怎麼突然想當護士了。”

紅靈突然害羞起來：“因為少爺說他以後要做醫生。他當醫生我就當護士，跟他一起照顧病人，多好啊。”

紅靈已經開始憧憬起未來。

嬌嬌停下腳步，靜靜看着紅靈。

“怎麼了？”

嬌嬌牽起紅靈的雙手：“紅靈，姐姐希望你以後過得幸福。”

紅靈一雙眼睛充滿了單純：“我很幸福啊。”

“不。如果你還是将你的滿腔愛意放在少爺身上，你不會幸福的，你會失望會難過會傷害到自己的。”

嬌嬌突然嚴肅起來，說出的話直白到刺耳。

紅靈愣住，仿佛在消化聽到的話，又像在屏蔽。

“我……你說什麼呢……我們快回去吧。”紅靈扭頭就要走，手卻被嬌嬌死死攥着。

“紅靈，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說什麼。這話我早就想提醒你了，但想着你還小，或許長大了就不喜歡少爺了，可是你今年已經十七，你明知道少爺對你沒有那份心思，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