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周也聽出事情的嚴重性了:“那怎麼辦?”
秦國忠扯出一個笑:“我已經求我爹去交涉了,希望管用。”
秦國忠的爹是江州駐軍官員,W國人再嚣張也不得不忌憚。
秦國忠竟然能說服他爹趟這趟渾水?
紀文景也聽出不尋常了,問道:“你和甯家沒什麼交集,為什麼這麼上心?”
秦國忠眸光一閃,别開目光。
但面對最好的朋友,秦國忠還是說了實話:“我在追求甯小姐。”
紀文景和齊周對視一眼,雙雙驚訝。
“你倆?什麼時候的事?”齊周拒絕不了八卦的誘惑,眼睛放光。
秦國忠耳根一紅:“上次你和甯小姐在戲院門口說話,我剛好在旁邊聽到了。你走之後我問她能不能考慮考慮我,她說她不喜歡我,但也不讨厭,然後我就開始追求她了。”
說完秦國忠緊張地看向紀文景:“我是确認你們倆沒可能了才開始的,如果你喜歡她,我絕對不會跟你搶。”
紀文景:“所以你對她是認真的?”
秦國忠點頭,目光堅定:“我當初祝福你們是真的,現在追求她也是真的。”
紀文景笑:“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相信你。”
齊周回憶甯小姐靓麗的模樣,又看向氣宇軒昂的秦國忠,随即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要是你們成了,一定要告訴我!”齊周興奮道。
秦國忠信心滿滿:“我會努力的!”
秦國忠走的時候,齊周蹭他的車去街上買鋼筆。
拒絕秦國忠陪同後,齊周買好鋼筆又逛了會兒。
過橋時一不小心踩到了靠在橋頭的一個人腳上。
齊周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結果那人低着頭一動不動。
齊周蹲下,小心問道:“您沒事吧?”
那人遲鈍擡頭看了一眼齊周又低下頭,一言不發。
離得近了齊周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酸臭味,邋遢的比乞丐還甚。
齊周看到那人的臉覺得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這時樹下的一個黃包車夫朝齊周喊道:“你不用管他,他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
齊周看面前的人年紀應該還沒有自己大,卻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有些不忍。
問黃包車夫:“他怎麼了?”
黃包車夫這會兒沒生意,閑得無聊,于是“好心”回道:“他之前也是拉黃包車的,又年輕又肯吃苦,是個好小夥。本來攢了錢馬上就能買車了,結果被人訛了,不僅幾年拉車的錢沒了,腿還被人打壞了。受了刺|激,就成現在這樣了。”
車夫搖頭惋惜:“可惜了,這世道,沒辦法……”
齊周一下想起在哪兒見過這人了。
他剛到紀宅不久的時候,有一次就是坐的這個人的車,他還記得那張迎風奔跑的臉。
“等今年過年我攢的錢就夠買一輛車了,到時候掙的錢都是自己的,再跑幾年,也能像先生一樣在城裡安個家。”
當時小夥說這話時,意氣風發,不過短短三個月,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對生活充滿希望到現在死氣沉沉,頹廢不堪,齊周很難想象他經曆了什麼。
齊周低聲問道:“我能幫你什麼嗎?”
那人仿佛沒聽到一般。
“你還記得我嗎,我以前坐過你的車。你跟我說你想在城裡安個家。”齊周溫和道。
那人終于擡起頭。
齊周露出善意的微笑:“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但生活還要繼續啊,如果你一蹶不振不是正好讓欺負你的人得意嗎?”
那人看着齊周。
“咱們隻有振作起來,讓自己越來越好,才有機會為自己讨回公道。”齊周眼神沉重:“難道你不想報仇嗎?”
小夥眼中開始浮現出恨意。
不是齊周要宣揚仇恨,而是現在隻有仇恨那股勁兒才能撐着他重新站起來。
齊周拿出身上所有的錢塞到小夥手裡:“這錢算我借你的,希望有一天你能還我。”
齊周知道自己的勸告不一定起作用,但他就是想做點什麼。
他實在不忍心看那雙充滿朝氣的眼睛再無光亮。
齊周給完錢就離開了。
不遠處嬌嬌看到了齊周。
本想喊住他的,但嬌嬌看齊周走的方向,猜他要回去了,于是就放棄了喊齊周一起走的想法。
買了需要的東西,嬌嬌在路邊碰到賣花的。
嬌豔欲滴的花朵吸引了嬌嬌。
她認真挑着鮮花,臉上是幸福明豔的笑容,這笑容在一束束鮮花中竟毫不遜色。
但落在毒蛇眼中,卻成了興|奮|劑。
村上處生拉開因喝酒而燥熱的領口,眼睛直勾勾盯着街對面的少女:“上次讓你查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井上田苟:“這個女人叫嬌嬌,十年前被賣到紀家就跟老家的人斷絕了關系,現在有個未婚夫在慶樓當管事。”
“在紀家待了十年,紀穩對她應該有點信任度。有辦法策反嗎?”
井上田苟想了一下,提議道:“可以從她未婚夫下手。”
村上處生瞥了他一眼:“連父母都能斷絕關系,足見這女人心狠,一個未婚夫未必能拿捏她。”
井上田苟:“用錢或許可以。”
“錢可以收買一時,但不足以捏死她,最好從她這個人下手。”
“那怎麼辦?”
村上處生僅剩一隻的眼睛透出陰險惡心,獰笑一聲。
“一個小時後我要在房間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