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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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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沒有沉默太久,他很快回過神來,吩咐道:“長安怕不隻是花底眠同舒家在供奉邪神,你們順着已有的線索查查,看看究竟還有誰在做不距道的走狗。”

“得令。”燕銜泥領命而去。

*

翌日一早,石方巳就拖着周行到林家拜訪。

他本以為周行會不情願,誰知周行并不推脫,反而熱心地備了大包小包的禮物,陪着他上門去了。

林遐見是他二人,接待得十分熱心。

“萬鐘,去燒水煮茶。”林遐下意識地吩咐道,誰知話一出口,臉上忽又顯出幾分尴尬。

如今她知道了萬鐘乃是她先祖至交,不好再拿他當小厮看,兩人之間竟有了些無言隔閡。

“就來。”萬鐘反而開心地應了一聲,他倒不介意林遐使喚他。

這一日夜,遐兒疏遠着他,才讓他難受。

稍後萬鐘端上茶水,四人圍坐一桌。

“二位嘗嘗這茗粥[1],這東西咱們這兒都是極少見到的。還是上次我同萬鐘在雲陽遇到走水路從蜀中出來的行商,才買了一些。”林遐殷勤地給每個人的茶碗裡加鹽。

石方巳細細聞聞,聞到茶水中桂皮、花椒等種種香料的味道,他笑道:“這茗粥倒确實少見。”

“茶這東西,咱們這兒都是當藥來賣的,也就是遐兒喜歡這口。有一次斷了貨,又長久遇不着蜀中的行商,遐兒就詐病,诓大夫給她開方子,要茶喝。”萬鐘說起這個,有些促狹。

林遐被他揭短,臉上挂上幾分紅暈,她将一勺鹽撒到萬鐘的碗裡:“喝你的茶。”

石方巳給她解圍,轉移了話題:“你這鹽倒不錯。”

“我這可也不是普通的鹽,是來自益州的井鹽,聽說是井裡打上來的鹵水,再用火井煮出來的,”林遐來了興緻,“也不知那火井是什麼樣子,難道井中當真沒有水,反而有火?”

周行呷了口茶,自來了這林宅,他便有些寡言,見林遐問起這個,他這才來了點興緻,放下茶碗道:

“這火井我倒看到過,那井裡頭倒真是冷水,并沒有半點火氣。蜀人把竹子剖開,去掉裡面的竹節,再用漆布将縫隙彌合,一頭插進井底,一頭對着竈底。

一點火星,那竈裡就燃起來,半根柴火也不需要。鍋中的鹵水反而比燒木柴還沸得快。”

“那竹子豈不是也給燒了?”林遐好奇問。

周行淡淡一笑:“奇怪的就在這裡,那竹子剖開,裡面一點燒焦的顔色都沒有。”

林遐聽得眼睛都瞪大了,她拉拉萬鐘:“萬鐘,有生之年,咱們一定要去蜀地看看。”

周行給小小少年心中種下了一顆名為“蜀地”的種子,又開始默默呷茶,仿佛那茶水當真有多美味。

萬鐘也有些怪怪的,似乎也不願意多話,反倒是石方巳同林遐相談甚歡。

“奇哉怪哉,我同阿遐倒像是老朋友一般。”茶過三旬,石方巳撫掌笑道。

周行放下茶碗,也笑着附和道:“阿遐确有乃祖之風。”

他們正聊着,聽見院子裡有些吵嚷。

一個男聲道:“你這布我上呈給南陳郡公,今兒南陳郡公[2]在殿上進獻給今上,誰知就惹了今上不快,竟當衆燒了布。要我說,也是你手藝不濟,累得我也受了罰。”

林遐在裡間聽見,俏臉當場就是一黑,她對石、周二人道:“二位稍坐,我去去就來。”

說着竟撇下客人走了出去。

“喲,是來家郎君。怎麼地,怨今上燒了布,這是不打算給錢的意思?”

“給什麼錢?我是為她好,她自己不争氣,給人家同織坊趕出來,不是我,誰能給她找這樣好的機會?”

來閣寶又轉回來對着俞在渚斥道:“你怎的都不知道珍惜,這機會多難得。你不光累得南陳郡公被今上呵斥,還累得我被郡公遷怒,你呀你!若不是我在郡公面前說盡好話,隻怕你已經獲罪了!”

正說着,石方巳也走了出來,但見院子中站着一個剛剛及冠的男子,長得頗有些俊俏,隻可惜不怎麼修邊幅,看起來邋裡邋遢,舉手投足有些猥瑣,此時正叉腰同林遐嚷嚷。

石方巳心中一歎,白瞎了這一幅好皮囊。

那人正是俞在渚未婚的夫婿來閣寶,兩家是從小定的親。

來閣寶想用俞在渚的手藝向上獻媚。

誰料楊堅夫婦素來節儉,從不用绫羅綢緞。為了禁絕奢靡的風氣,竟在朝堂之上燒了布,嚴令以後不準獻這樣做工精美的布帛。

來閣寶沒得到好處,還被主家遷怒,便把氣往未婚妻身上撒。

林遐哪裡能忍自己好友被如此污蔑貶低,當場便同來閣寶吵了起來。

石方巳隻好走上去勸架。

屋中隻剩下了周行同萬鐘,萬鐘素來畏懼周行,見沒了旁人在側,他更覺渾身不自在,也想走出去。

豈止剛跨出去一步,便聽到周行閑閑開口:

“不距道徒以香煙、血食供奉邪神,而邪神得到了信徒的念力與牲醴,便可将之化為自己的陽壽。可你偷走邪神的香火,又有何用?”

萬鐘腳步一頓,神色幾變,“自然是賣了換錢。”

周行放下茶碗,緩步朝萬鐘走來。

見他走近,萬鐘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

周行本就個高,他貼近了萬鐘,那種壓迫感幾乎壓得萬鐘喘不過氣來。

萬鐘費盡力氣才堪堪按捺住自己不要後退,一張繃緊的小臉卻早暴露了自己的緊張。

周行略略俯身,附到小妖的耳邊低聲道:“偷來的陽壽,你給了林壑吧?”

“你胡說什麼,林兄早已作古了。”萬鐘色厲内荏,聲音止不住地有些發顫。

周行慢條斯理地站直了身,睨着萬鐘,“林壑既已作古,葬在何處?還請萬兄指路,我稍後當同大哥一起去林兄墳前祭拜。”

“城外土藏,不墳不樹。[3]”萬鐘梗着脖子,不肯據實已告。

“客堂之上為何無祖座?”周行看了看屋内。

“到了清明寒食,自會設置祖座祭拜。”

“那煩請你将林壑的神主位請出來,我既來了,理當祭拜。”

萬鐘不想他如此步步緊逼,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還是說,又沒有?”周行好整以暇地看着對方。

萬鐘心念電轉,終于想到托詞:“即便是天子也隻能祭祀七廟,林家不過平頭百姓,最多上祭兩代[4],如何會有林兄的牌位?”

“隻怕不是這個緣故吧?”周行抄着手,慢悠悠地轉回來看向萬鐘,“家祭向來是後人祭祀祖先,斷然沒有祖先祭祀後人的道理。”

他越說,萬鐘越是慌亂。

周行一看萬鐘這反應,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錯,他再接再厲,一句話便将萬鐘逼入死角:“林壑其實并沒有死,你一直在用偷來的香火給他續命,林遐就是林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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