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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兩個寝室八個人已經坐在包廂等着上菜,等待的間隙自然隻能聊天。部分人在聊怎麼溜班,雖然考完了研,大家心思也沒放在實習上,每天上午跟着查房點個卯,下午就溜回寝室做自己的事。
老實人也要溜班,他們在上午下班前很不好意思地問自己的帶教,老師,我下午可以不來嗎?飯桌上溜出經驗的老油條指點個别老實人,這怎麼能問呢,直接跑路不就行了,你一問讓老師怎麼答?
跟蔡可甯挨邊坐的就在那兒熱火朝天地聊網文。蔡可甯說,每次看見小紅書有推文,興緻勃勃地去網站點開,結果兩眼一黑地出來了。旁邊同學深以為然,忙說對對對!
從不看網文的同學見蔡可甯這麼愛看網文都覺得不能理解,她們對網文的印象還停留在《腹黑王爺的小嬌妻》階段,便打趣說,看看這些愛看網文的人,都是沒對象的。
幾個正聊網文的是真沒對象,且還是大家印象中的母單。
葉一諾附和,就是,天天什麼陸少顧總的,愛看網文的就是很難找對象。
蔡可甯回怼,我們看網文的是什麼路邊的雜草嗎?你們路過就非要上來踩一腳?
衆人大笑。
胡靈兒:“蔡可甯,過林煜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蔡可甯:“我不想知道你别跟我講!”
“哈哈哈哈那你現在已經知道了!”
胡靈兒:“楊言,你跟陳鵬分了嗎?”
楊言:“分八百年了,不提他我們還是朋友胡靈兒!”
“哈哈哈知道了不提渣男,是不是過林煜當時還幫你了來着?”
“是啊。”楊言無奈地看向蔡可甯。
胡靈兒看戲般看向蔡可甯:“可憐的過過。”
終于有人轉移了話題,提到一年四季忙碌如一日的呼吸科,在座的各位下午都美美地在寝室娛樂,隻有她五點鐘正常下班,下班前還被帶教叫去新收了個病人,她現在心裡極不平衡。
當即又有人讓她更加不平,說自己現在正在腦外,腦外爽翻了,根本沒人管,帶教也不叫她上手術,她要是膽子大,把字簽了兩周不去都沒事。
“我靠!”胡靈兒忽然尖叫。
衆人忙問:“怎麼了?”
胡靈兒神色凜然:“劉主任你們見過沒?”
在座的有些還沒輪到腦外,有些還在想劉主任是誰,葉一諾從腦外出科沒多久,知道他是科主任,便道:“平時沒怎麼見過,就跟過一次大查房,怎麼了?”
“我靠!”胡靈兒忙着發洩自己的情緒,連說了好多個我靠,“我居然沒跟你們說這件事!”
大家急得不行,菜也不吃了,道:“你快說吧,想急死我們?”
“有一次我在辦公室寫病曆,邊上坐着個護士也不知道在幹嘛,這時候劉主任進來了,他就手放在那護士的肩上,護士沒反應,他就開始摸她的背。”
包廂内已經有人按耐不住表示憤慨,胡靈兒忙道:“先别吵先别吵,我還沒說完,先聽我說!”
整個包廂又恢複安靜,大家屏氣凝神。
“那護士還是沒反應!然後!然後劉主任居然把手從那護士的領口裡伸進去了!我炸裂!我真的炸裂!”胡靈兒說着說着拍起桌子,“我還在呢,他是當我死了?”
衆人當即炸開了鍋,激憤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問:“那護士不會還沒反應吧?”
“還沒說完!”胡靈兒拿杯子喝了口茶,“然後那護士就炸了呀,對姓劉的說,你這麼喜歡摸你回家摸你老婆去啊?摸我幹嘛?她就走了。”
大家一陣面面相觑。
“還有一件事,還有一件事!”
“真的服了,第二天我又在辦公室寫病曆,然後電腦沒了,有個女生收完病人回來就在那兒等電腦,劉主任又進來了,看見那個女生,就手放那女生肩上,說,同學,去我辦公室寫呀,我辦公室的電腦空着,很好用的。”
聽到“手放那女生肩上”,在座其餘人的表情已從專注轉為驚愕,又從驚愕變為憤怒。
“什麼?實習生也要下手?”
未免太猖狂了。
胡靈兒痛苦地大叫:“我真的,那一刻我真的想去死,我在那邊已經要被惡心死了。”
挨邊坐的開始七嘴八舌地表述自己現在胃裡翻騰着的惡心,幾分鐘後,蔡可甯率先道:“你在他都敢這樣,估計是慣犯了,沒人敢反抗他,他就肆無忌憚。”
“誰說不是?”
“呵呵,科主任了不起。”
坐蔡可甯身邊的女生忿忿道:“真想把他舉報了,舉報都不夠,最好擡解剖室去,用福爾馬林泡三天,再一刀一刀把他動脈靜脈神經肌肉器官全部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