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原是有真本事的呀……哎呦!真是天大的誤會……”
花娘子局促地站在一旁,生怕這位道長一個不順心,給她演化一道劫難。
“小友與我有緣——”
這聲音?是個女冠?
“我乃無念觀大弟子,方李,國師命我等在民間尋覓奇才——”
難道在遊說自己去當道士?
“我觀小友命格奇特——”方李壓下聲音,“此命格,與鳳脈相照應。”
謝在溪疑惑,一般按古代的說法,國運不是龍脈嗎?
難道要她去當皇後的侍女?
“小友願不願接受一場機緣?”
什麼機緣?她放着她好好的官家小姐不當,要跑去旺别人,依附一個不認識的人而活?
“不願。”謝在溪回答得很幹脆。
方李哽住,她以為這麼玄乎的說法對方一定會好奇,至少也要問問她是什麼樣的機緣吧?
她可真給師父丢臉。
但是,如此奇特的命格,不可放過!
花娘子見小姐似是有些不耐,便壯着膽子道:“國師是何等高人!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貓貓狗狗就可以充當國師的弟子的!你再這樣糾纏不休我就要報官了!”
花娘子這一嗓子,吸引了諸多路人的目光,衆人對着方李指指點點。
方李受不了這些目光,留下一句“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随後甩着拂塵離開。
“呼——可算是走了。小姐,還是回府吧。這路上什麼三教九流都有。”
謝在溪倒是不在意這份小插曲,不過她也玩得差不多了。花娘子看上去受驚了,那就回去吧。
“好。”
謝晚意這裡,送走了李辛夷,本以為唯一的變數走了日後就會安定下來,沒想到一日之内府中又來了風塵仆仆的客人。
“什麼?!我不同意!”
“夫人,這是主家的命令。您這樣,讓小人難辦。”
“我這些年為謝家出錢出力,謝家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家主當然還要依靠您,前幾年這事就開始了,不也沒把您扯進來嗎?”
“那現在呢?事情已經快結束了,怎麼突然想到我兒?”
“當然是家主上面的人發話了!家主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上面的人?大哥是堅定的保皇黨,他上面的人還能是誰?
是她的錯……
她發展太快惹人注意了……
謝晚意重新坐下:“不行,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我謝家本就是一體,何須在乎到底是哪個孩子?”
這時,陸經賦走進來。
“呀,今日的人怎麼這麼多。夫人,家裡來了客人怎麼不喚我過來?”
“謝家的事,與你無關。”謝晚意冷冷道。
這些年,陸經賦懷疑自己被帶了綠帽子,對謝晚意是抓到機會就陰陽怪氣。
不過陸經賦做官還需要借謝家的勢,明面上二人相敬如賓。即使陸經賦在外面有了兒子,也斷斷不敢把人往府裡帶。
“親家的事,怎會與我無關呢?”
“就是啊,陸大人,你可要好好勸勸你夫人。眼下有一條飛黃騰達的道路,她硬生生不走。”
“不要多說,我已經明确拒絕你了!”
褚同和臉上堆起的笑意消失,态度強硬起來:“陸夫人,這是上頭的命令,由不得你拒絕。”
謝在溪一回府,就發現府裡多了很多陌生人。
娘親從正廳裡走出來,眼裡甚至帶着淚光。
“娘……怎麼了?”
謝在溪上前,挽住阿娘。
陸經賦恰好出來,對着她笑道:“我兒,你要發達啦!”
什麼鬼?便宜老爹在說什麼鬼話?
“呦呦,謝家來人……你要去主家……”謝晚意斷斷續續說着,她不敢想象她的兒要怎麼活。
褚同和走出,打斷她的話:“家主急令,你們最好快些,明日就出發,慢則生變。”
謝晚意緊緊抱住謝在溪:“我會讓花娘子跟你一起走,連帶着她女兒,剛好可以做你的丫鬟。”
時間緊迫,謝晚意沒辦法為謝在溪挑幾個合心意的丫鬟,隻好讓花娘子家的丫頭頂上。正好花娘子可以不用與女兒分離,她想必十分願意,帶着女兒一起擺脫她那個賭鬼丈夫。
“我不要人服侍……”
“說得什麼傻話,我隻是忘了管教你,但這是規矩。”
謝晚意戳了戳謝在溪的額頭道:“你可不是李辛夷,不要把自己搞得特立獨行。”
謝晚意忙着安排一切,匆匆離去。花娘子也需要收拾,隻剩下紫蘇跟随謝在溪回到小院。
謝在溪對着熟悉的珊瑚擺件發呆,明明才過去一天,房間裡甚至什麼都沒變,怎麼她們兩個都要離開了呢?
謝家是一個什麼地方?謝在溪不清楚。
但是深宅大院,自己還是寄居,恐怕日子不會太好過。
阿娘明明已經很厲害了,還是改變不了自己要被帶走嗎?
李辛夷說的對,權力真的很重要。
士農工商,阿娘哪怕建立了最好的商幫,她依舊在社會階級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