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跳脫的太快,東草沒理解過來,呆愣地想讓良熹敬吩咐清楚些。
“那個刺客不能留,讓她去刺殺宋尚書不過是為了方便知道她的動向,畢竟她們這幫人來無影去無蹤的,不設計一番,怎麼找到她人?”
良熹敬雖說着要處置蘇徹玉的話,可方才那副面具的形象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面色不可察覺的柔了些,但還是決意要将這個後患給鏟除了。
“還是殺了吧。”多此一舉地補充,不再理會東草是否已經恍然大悟,他就已經阖上了門。
殺了她?
東草站在閉合的房門前沒有動身,他思量着主子的轉變,明明剛剛還和那女子聊的好好的,轉頭就要把人給辦了,還真是出其不意,不過這般陰晴不定才像他認識的大人。
他點頭,心裡明了該怎麼做。
找個厲害的刺客,将剛才的刺客給辦了。
他明日就動身找人······
*
濕漉漉的長沽巷,隻有一處尚存燭光。
蘇徹玉取下面具,向着那破舊的藥鋪前去。
沒關緊的門,似是故意給人留着,半大的縫隙裡鑽出白色的絨團,光影也變的忽明忽滅。
“小福。”不大的聲音,但小狗能聽見,一溜煙跑出來,搖着尾巴要蘇徹玉摸。
後院的溫長煙剛擺好飯菜,就聽到開門聲,回頭就見蘇徹玉與小福到跟前了。
“淨手,吃飯。”笑着囑咐一聲,溫長煙坐到了顧思芊對面。
忙活了一晚上,蘇徹玉早已饑腸辘辘,但在動筷前,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顧思芊她們在看見蘇徹玉面上那怎麼也遮掩不住的笑容後,就什麼也不用問了,銀子肯定讨到了,且看樣子還不少。
“先吃飯,本來身子就沒好全,還東跑西跑的。”嘴上數落着,但溫長煙還是為蘇徹玉感到開心,銀子讨到了,身上也沒添新傷,想來這遭沒被刁難。
蘇徹玉沒動筷也沒急着說話,反倒是拿了兩塊東西,分别放到溫長煙和顧思芊桌前。
待她們看清東西後,這回換她們放下碗筷,不再說話。
“蘇徹玉,你是把那姓良的家給屠了嗎?!”沉默被顧思芊的一聲質問打破,趴在一旁啃骨頭的小福被吓的站起來,叫了好幾聲。
“我哪有那本事啊?”蘇徹玉連忙否認,“他給的是多,但他也沒安好心啊。”
雖然他出手闊氣,但也改變不了第一次見面就要殺她的事實,那時要不是機緣巧合的瞅見有隻蛇要咬他,她在那天就被良熹敬趁機弄死了,哪活的到現在。
況且她刺殺皇帝受了那麼重的傷,沒功勞也有苦勞,他給的多不應該嗎?
“小妹,這金子你自己收着就好,給我們算什麼呢?”溫長煙将金子退還到蘇徹玉面前,“你日後還要去尋你那失散多年的弟弟,處處都用的上銀兩,你自己好生存着,别給我們了。”
顧思芊點頭,她也是這般想的,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話就被蘇徹玉搶先說了。
“現在除了我那沒影的弟弟,就屬你們同我最親,多的銀兩我也沒有,好不容易撈到三塊金子,剛好我們一人一塊,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死了,到時候錢财也不能跟着我一起到陰曹地府去,還不如讓你們拿着,好快活快活。”
蘇徹玉說的無所謂,但溫長煙聽的可不樂意了。
“什麼死,什麼陰曹地府,小妹你這說的可就不對了。”她怒氣沖沖的給蘇徹玉夾菜,“你給我長命百歲的好好活,喪氣話别說。”
蘇徹玉識相地閉嘴,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在溫長煙面前說這些喪氣話,莫過于在讨罵。
“小妹,就算你刺殺皇帝不容易,但三塊金子給的實在太多的,你确定不是有事瞞着我們嗎?”
顧思芊好生思量了一番,覺得不對。
誰會平白無故多給人銀兩呢?
蘇徹玉被問的有些心虛,她的确是沒打算将那事告訴她們。
但現在顧思芊明問了,她也不好藏着掖着。
“就是那個姓良的說再讓我幫他殺個人······”
“是誰?”
“宋尚書。”事已至此,蘇徹玉隻能實話實話。
溫長煙與顧思芊聽蘇徹玉這般說,都冷了臉色。
這丫頭真掉錢眼裡了,身上的傷還沒好齊全就去讨債,她們本就是不贊同的,現在還背着她們接了新活。
筷子一扔,飯碗一擺。
這飯沒法吃了。
蘇徹玉就知道她們聽了這事會生氣,連忙将心裡的打算說明了。
“你們先别氣,我話還沒說完呢。”她的小臉囧了囧,“我沒打算去,那姓良的就沒安好心,等着我前去送死呢。”
她雖貪财,但看人還是準的。
良熹敬不是好人,這是擺在明面上的。刺殺皇帝那會吃的虧,她不樂意吃第二次。所以這次多拿的錢,不過她給良熹敬的一個教訓,她想讓他知道壞人自有壞人磨。
“那你拿了錢不去啊?這可是壞了閣裡的規矩啊。”
家有家法,閣有閣規,拿别人的錢财就應當做相應的事,這是規矩,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