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落在蘇徹玉耳中,是有點陰陽怪氣的。
她眉頭一皺,不知良熹敬是要鬧哪出。
她哪裡表明她對周期年感興趣了?
“良大人,我看你是真病了。”蘇徹玉覺得他莫名其妙的,也難怪方才周期年一直說他有病在身呢。
雖然她不知良熹敬病在哪了,但周期年都這般說了,定是病了沒錯的······
東草在外聽着車内的“吵鬧”,本意是要提醒自家大人到了的,但這話落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車簾,仿若是想透過它看見内部景象,隻是沒等他看多時,便與掀簾走出的良熹敬撞上了。
“大,大人,到府上了······”
“嗯。”他颔首下馬,但沒急着回府,好似是在等馬車上的人下來。
蘇徹玉見良熹敬不置一詞,直直下了馬車,以為他是“一怒之下”走了,所以她靜待了一會,才慢慢挪到邊上,将簾子掀起。
隻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車簾一掀便見良熹敬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好像并未将剛剛的事放在心上。
“下來。”
良熹敬見她偷偷摸摸地樣子,心中哪怕再有氣也消沒了,向前伸了伸手,好似是要抱她下來。
蘇徹玉見伸到跟前的手,本能的遲疑一番是,随後往站在一旁的東草那瞧去。
但東草卻是跟沒看見般的移開了視線,主打一個“不幹他的事”。
“下來。”
良熹敬見她猶豫不決的,難免又提了一句。
“良大人,我自己能走了。”蘇徹玉小心提醒着,她總覺得良熹敬是藏着氣的,等會定會找機會修理她,所以她要離他遠些才好。
她是這般想的,但良熹敬卻不願再等,微微上前,趁她不注意就将她勾上手,後一把抱住,跟來時的模樣差不多。
蘇徹玉被他一吓,下意識地摟緊,以防自己掉下去,可安穩過後她便又松了手。
“不怕我趁機報複,你就再摟松些。”良熹敬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沒好氣的說了聲。
隻是沒成想,蘇徹玉還挺吃這套的,摟的緊了些,好像生怕他耍詐将她給丢了。
對此,良熹敬很受用,臉上的笑也不加遮掩,直直帶進了府裡。
······
府中下人,一聽大人歸來了,都“嚴陣以待”的,生怕怠慢了,隻是衆人都沒想到大人會抱着一個女子回來。
自他們進府以來,除了上次那個與大人極為不對付的女子外,他們就再沒見過大人與女子有任何的牽扯了,況且府中上下連女侍都少的可憐,就更别提其他的了。
而眼下,他們大人抱着的,是誰?
哪怕是不合規矩的,但他們還是硬着頭皮繼續看了。
不過好在,良熹敬的心神全然不在他們身上。
隻見他眉眼含笑,低頭正留意着懷中的女子。
女子的手緊摟着他家大人,面不朝外,死死藏在了大人的遮蔽下,好似不敢露面,生怕被一旁站着的他們看了去。
他們看着心神一跳,暗歎于大人這不顯的溫柔,同時也越發好奇這女子的身份。
隻是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那女子的面龐總是若隐若現,令人抓不住,又放不掉,勾的人越發想要窺探,隻是當面紗将揭時,一道冷厲的目光便會将人逼退,他們望而卻步,同時又冷汗不止。
而後,他們待良熹敬走遠,才敢擡起頭來。
若是他們沒記錯,大人方才抱着的那女子是泥沾半身的,而大人自也被侵染的不見清整,但大人面上的笑卻又不似作假。
大人不忍髒污,是府裡上下的共識,所以在清掃上都分外小心,一有遺漏,可是會被東二爺好生責罰上一番的,因為良熹敬眼裡可容不得沙子,東草自也謹遵他吩咐行事。
思及此,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心照不宣地想到。
這府上,怕是要變天了······
*
良熹敬将她放下,讓她好生坐在了凳子上。
蘇徹玉沒擡頭,因為她覺得剛剛那麼多人瞧着,讓她尴尬的緊。
“怎麼了?”
良熹敬瞧她低頭不願說話,俯身問她。
“沒怎麼。”硬邦邦的一句,不像實話。
“腿疼?”良熹敬蹙眉一問,但随即意識過來,“你是覺得我抱着你進來,被那些人瞧見了,不光彩?”
話雖說到點子上了,但也不全對。
可他是這般想的,也把自己弄的不樂意了。
“诶,不是。”蘇徹玉連忙否認,“我,我是······”
是了個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又怕良熹敬誤會了,畢竟這不管怎麼說也是他好心一片,自己也不能太欺負人了。
“我腿疼。”
話鋒一轉,蘇徹玉面露苦色,裝出一副痛苦難耐的情狀。
良熹敬聞言,眉頭先是舒展,可馬上又皺了起來。
“你若不急着逃,現在腿也不會疼。何前輩說了,你的腿再好生養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大好,可昨日被你折騰了一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那麼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