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一定是裴适故意在報她未應諾之仇,她悄悄将藥材中這些奇奇怪怪的扔了。
“簡單。我看姑娘這症狀,恐怕也隻是服了最多一旬,目下還不嚴重。隻需用那春夏秋冬的幾樣物來,再買附子等藥物來,隻需三日,就可清除體内駐顔丹的毒。”
虞臨淵又取了桌上的筆墨紙硯給沈荔寫着方子。
不是燒了那符紙來喝,她放下心來。
可是得花費上百千兩才能找得到這解藥,沈荔心中崩潰,她缺的是銀子,是銀子!!!
有沒有簡單的不費銀子的藥材解了母親中的駐顔丹的毒。
況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隻服了九日,可是母親她服用駐顔丹一年了。
起初她以為她自己典賣衣物首飾,出門靠着說書攢一些銀子來就能買了解藥。後來細細想了一下,她覺得她想得太簡單了。
她吸了一口氣,開門見山道:“虞大夫,我手上銀子也不多。之前我四處尋了這解藥來,可是這極難得,而且這藥材,也非我這等普通百姓買得起的。不知虞大夫有沒有更便宜的方子。”
“實不相瞞,我母親中了這駐顔丹毒一年有餘,如今成日的咳嗽,顔色蒼白,晚間也隻有兩個時辰才能睡得着。倘若用了趙國醫書上說的配方來,恐怕得花費千兩銀子了。”她連五十兩銀子都沒有,何況是一百兩,一千兩。等她攢到一百兩,也不知母親能不能撐得到那時候。
“這對于沈侍郎來講,千兩黃金也是能付得起的。”虞臨淵口中雖說着這話,卻一面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也是着着一身淺白色素衣,頭飾簡單,隻有一隻青色發钗在發中簪着。可不是沈侍郎符上的作風。
沈荔無力的笑着,“虞大夫,各家有各家的愁。”
接下來虞臨淵的一句話卻讓她心冷了:“沈姑娘,這是唯一的法子。”
“還有一種法子,就是那西南的蠱毒之術。隻是,我也不精通于此。”
沈荔看着虞臨淵的眼神瞬間涼了下去。心中一時困惑,這虞大夫在外有聖醫之名,怎不會沒有法子解了這毒。
看來,他隻是利用這些相學六爻之術猜測人心,借以蠱惑人心,沽名釣譽,猶如這屋間的設置——金玉其外。
想了一會兒,沈荔起身,卻還是笑着說道:“多謝虞大夫,是小女叨擾虞大夫了。”說着,就取出五兩銀子放在金玉鑲嵌的桌幾上。
面前的人并沒有起身,隻是點點頭說着:“沈姑娘,那在下不送了。”
沈荔聽此,快步從這鑲金嵌玉的屋中走出。從屋子中出去時,隻是對着屋外站着的虞二郎虞羨笑了笑,就走出院門。
“大哥,你分明精通解毒之道。除了那裴世子,當今趙國也隻有你在解毒之道有所造詣了。方才那沈家娘子,笑起來就像一朵桃花一樣,大哥怎麼舍得如此佳人中毒?”
虞二郎虞羨見沈荔出了院子,就進了屋子抱怨着。
虞臨淵搖搖頭歎息道,“聽得你腳步聲走遠了,怎麼又偷聽?”
“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聽到了駐顔丹三個字,我的腳不聽使喚我隻能跟着它來了。”這駐顔丹隻在宮廷中流通,且是宮中禁物,怎麼區區侍郎府中有這毒藥。
“方才裴适找我,就是為此事而來。”若有女子找他解駐顔丹的解藥,不必為其開藥。若是沈家娘子來找他問解藥一事,隻需敷衍。
一聽到裴适的名字,虞羨抹了抹額頭,為方才的沈荔悲哀:“裴世子,哎,侍郎府上的女兒家對上裴世子的心狠手辣無情,不知沈家女子這未來如何了。”
虞臨淵拿起桌上的三乳足紫砂壺,倒了一杯廬山雲霧茶,笑着說:“這卻未知。他人自有其命數。”
另一邊,沈荔出了院子。裴青禾看她一臉氣哄哄的模樣:“怎麼了?”
“我說這虞大夫可是沽名釣譽之輩。”
她越想越氣,虞大夫方才說什麼通過她的太陽穴、眉間、太陽穴的氣色就知道她中了駐顔丹的毒,她總覺得那是騙她的話。雖然,她不能說清什麼來。
裴青禾聽道:“啊,虞聖醫竟是這樣的大夫。他怎麼了?”
沈荔不想說出駐顔丹的事情,于是就找了個借口搪塞着。
裴青禾見沈荔不願意說,也就不再問了,她這幾日的心情也不好。于是兩人拉着手沉默着走在林間。
沈荔生着氣,就踢起路上的石子來,沒注意前面一丈遠的位置走出了一個男子。而裴青禾隻琢磨着她前日看的兵法,她甚是不解其中一章的内容,也折了路邊一根狗尾巴草低着頭走路。
兩人都沒留意到前方拐彎處站着的一個人來。
沈荔專注地踢着石子,忽然聽到小石子突然撞到某處乍然而止的聲音,和方才的聲音不一樣。
沈荔這才擡起頭,看到裴适正在她眼前。
“見過裴世子,裴世子萬福。”一面說着,一面伸手拉起裴青禾,悄悄說道:“你兄長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