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搖搖頭:“她今年初才嫁與曹運使。你以後也得多八卦八卦了,這些事情都不知道。你再猜猜。”
沈荔枝:“生病?”
“年紀輕輕的女子,何況閨中女娘們想來被好吃好喝的供養着,鮮少生病。倘若生病,定然會找名醫來治好的。”
沈荔想到此前張氏和離:“看來,曹運使和季夫人發現兩人意趣不投,兩人無話可說。”
裴青禾:“好了,給你說吧,因為這季夫人……”
“因為季夫人沉迷玄學,而曹運使卻深惡痛絕。”方才這道聲音溫柔但卻堅定,不知誰接了話頭說了去,沈荔也沒看到裴青禾說這句話。
沈荔順着聲音擡頭看着正走過來的人,來人則是一身夫人裝束,身上穿着繡有雲霞紋的帔,梳着堕馬髻,眉眼彎彎,仿若那畫中的西施。之後,那走過來的“西施”夫人在她們二人面前一丈遠處站着,啟唇微笑看着沈荔二人。
沈荔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夫人,低頭道了聲萬福。
她回頭,看到一旁的青禾呆若木雞的眼神,見沈荔戳了戳她的手,仿若清醒道:“季夫人萬福。方才多有冒犯,還望饒恕我們罷。”
沈荔聽到季夫人三個字,深覺這長安城可真玄乎,說什麼來什麼。前頭議論别人,不多時,後頭就能見到被議論的這人。
季夫人看到沈荔兩人悄然噤聲,又笑着說:“不礙事。裴姑娘,沈姑娘,我和兩位姑娘差不多的年齡,女娘們的八卦,我也理解。隻是以後若是說别人的話,還得出了長安城城門再講。”
裴青禾此前見過季夫人一面,自來熟地問道:“季夫人,你真會玄學?”
季夫人回:“自是,兩位姑娘若是知道自己的生辰,可告知與我,回到府中我邀請兩位來我府上與二位解答一二。”
裴青禾搖搖頭:“沈三娘卻是不知道她的她的出生時辰的。”
季夫人回道:“無妨,我也會紫微鬥數。若沈姑娘有事相問,可直接說與我。”
沈荔面上微笑着說道:“那到時就拜托夫人了。”
她卻心下奇怪,這裡是未出閣的女娘休息的地方,況且此地偏僻,季夫人為何來這裡。何況,此前從未見過面,如何知道她的名字了。
季夫人看到沈荔的表情,隻是笑了笑就走了。
沈荔見季夫人走了,給裴青禾說道:“這長安城是真玄乎嗎?季夫人怎麼知道我是沈侍郎府的女娘。況且她一上來就如此熱心邀請我們去曹運使府上。”
裴青禾:“這我卻不知道了,此前我與季夫人說過一次話,也隻是問号罷了。至于季夫人,我也隻知道曹運使不喜季夫人成日算命,想要與其休書一封而已。”
沈荔沉沉默了一會兒,想到方才季夫人突然出現,她隐隐不安。還好明日就能回府了:“對了,等回到家中我再給你被子。”
此時太陽西落,月亮爬上來,沈荔見一盞茶的時間也快到了。
她連跪三日,膝蓋疼痛;再加上此前被沈父在祠堂外罰跪了半天,又是酷曬又是雨淋。在上次被罰跪後,每到快下雨的日子,她的腿和膝蓋處總是隐隐作痛。方才和裴青禾說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腿又更疼了,便于青禾告别回去躺着了。
沈荔這三日躺着的不是床,而是地上。
第一日沈玉一進屋子,就把她的包裹扔到一邊,直直地躺床上了。她隻得找裴青禾借來一床被子和鋪蓋,鋪在地上。
今日沈荔一進了屋子,見屋内還是一如昨日那麼安靜,心中一陣輕快。裴狐狸的毒可真管用,沈玉這兩日終于沒叽叽喳喳在她耳邊說話了。
給沈玉的那味藥,若她一張口說話,嗓子就會覺得疼。沈荔早就想到沈玉要是說不出話又要扔些東西了。于是,她在藥裡多加了一味,可使沈玉渾身酸軟,沒有力氣。
至于沈玉這兩日如何沒有力氣還能跪着了,她要感謝裴适對她那藥方的改良了。
國公府的女娘和兒郎們可真是心靈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