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覺得奇怪,王婆婆怎麼會當着她的面說着男子的事情。
張氏見沈荔疑惑地看着王婆婆,慢慢說道:“女兒,這沈府中,我隻能倚托你了。沈老爺啊,是萬萬不能求得了。
你恐怕不知道,你父親将我那嫁妝全都用光了,一個也不剩,你祖父在樹下為我釀的酒,也被沈府個個光明正大的用着。一點也不隐瞞我,可想而知,我在沈府的地位,也一日不用一日了。”
“娘,别哭了。女兒想辦法。”沈荔最怕張氏哭的凄凄切切,活脫脫像那話本中的小姐。
王婆婆着急問着:“姑娘,你說這府上還能依托誰啊,大夫人,是萬萬不能找的。老爺,也找不了了。”
“沈老太太。”
沈荔想到沈府還有一人,雖然在府上不常聽人說起,但她在這沈家中地位頗高。若求得到沈老夫人,也能找個好大夫。
王婆婆擔心問:“三姑娘,自夫人嫁進沈府,每年也隻見到沈老夫人兩面,并不曾說些什麼話來。也不知沈老夫人可會同意。”
夫人果然說的沒錯,三姑娘隻會想到沈老夫人。
而沈老夫人肯定會同意,因為夫人曾經救過沈老夫人一命。恐怕不等三姑娘開口,沈老夫人就去着人去找了。
聽到沈老夫人,正中張氏心頭:“荔兒,為娘直接去找沈老太太,恐會将這病氣傳給老太太。”頓了頓,猶豫開口:“不如荔兒為為娘去找老太太一趟。”
“娘,那我今日就去。”沈荔痛快答應,隻要張氏的病好起來,她做什麼都願意。
雖然,她也奇怪為什麼張氏讓她去找沈老夫人,她在這沈府中,可是沒存在感的,也不知老太太會答應否。
算了,倘若一次不成,那就兩次。兩次不成,那就三次,老太太總會答應的。
張氏見沈荔答應了,話鋒又一轉:“荔兒,你今日怎地落了水?”
“娘,被沈玉推下水的。”沈荔回道。
她後來細想起來,發覺沈玉最後朝她一靠近,不動聲色地将她推下水,雖然起初看着是沈玉沒抓住她的衣袖,她一甩手,就落下水。
“娘。”張氏卻沒回話,她又問了張氏一聲。
張氏卻看了眼王婆婆,讓她回話:“三姑娘,這次我看得清楚,是姑娘一甩手自己就落下水了,和二姑娘無關。”
“荔兒,母親怎麼教導你的?”張氏問道。
沈荔聽到母親問話,就擡頭看着母親,她從母親眼裡竟看出一絲狠厲來,活生生像看一個仇人。
也許是看錯了吧,母親向來柔柔弱弱,怎麼看她時有這樣的眼神。
“不能誣蔑他人。可是娘,我沒有誣蔑過沈玉。”
張氏說:“明明是誣蔑,王婆婆可做得了證,她不會說謊。”
“那娘就不信我嗎?”
“娘,你不信我,難道就不關心我了嗎?我今日生辰落了水,娘找我來,卻是質問自己孩子是不是誣蔑了别人。
可有沒有想過,我受涼了嗎,我怎麼就落下水了,我落下水那沈玉又來我院中嘲諷我。”
“你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我記憶中的娘,向來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先問清楚黑紅皂白來,又或者是先安慰我,關心我。”
張氏有些急了,忙說道:“這聖人說,以德報怨,退一步海闊天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有與人友善的話。這都是極其對你有益的,怎麼能害得了你了。”
沈荔看着張氏,十分不理解她的想法。難道她今日在這水中被淹死,張氏也要在她的棺說道:荔兒啊,以後下了黃泉,也不能記恨沈玉和沈府一家。
“王婆婆,你先扶娘回去吧。”
“女兒累了,要去睡一覺。”
王婆婆聽了,恍若大釋,忙攙着張氏出了院子。
臨走時,張氏一面哭一面對沈荔說着:“荔兒,都是為娘的錯。”
因為她猜想,沈荔一定會說:這是沈府的錯,怪沈府,和娘無關。
等出了院子,張氏見四周無人,腳步輕快走着。
王婆婆問道:“夫人,我們這樣會不會過分了些。倘若沈荔生了别心,就不聽夫人的話了,那夫人和我們的計劃,恐怕要被打斷了。”
張氏攥緊帕子,莞爾一笑:“這不必擔心,依這麼多年的教育,沈荔這丫頭定然會将一切都怪罪到沈府頭上,特别是沈侍郎。
她不嫉恨女子,可是最讨厭男子了。所以最後,她會幫我們除掉沈侍郎,而我們不失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