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讓他診脈。
虞臨淵:“夫人,我看令愛的樣子,可不是一番的拮據。”頓了頓,又說道:“更何況,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服用了駐顔丹之後的症狀也有所偏差。依虞某看來,還是需要給夫人診脈,才能知毒深毒淺。我也好針對下藥,更對沈老夫人有個交待。”
若不是為了找到程冼馬的兄長,他才不接沈侍郎府的這番累活。
“既如此,那就勞煩虞大夫了。”
張氏隻得依照吩咐。
沈侍郎雖然不知道她與那人有交情,但是沈老夫人,卻是知道的。倘若三番五次拒絕虞大夫,恐要讓老夫人疑心。
這是一個極細極瘦的手腕,皮膚蒼白,血管明顯。
隻是這脈搏……症狀與裴适書中記錄的駐顔丹症狀極為相似。
十年前,他那在趙國宮中的姑母也服用了駐顔丹,可是她的姑母并無任何中毒症狀。
在裴适撰寫的醫書中卻記錄着:駐顔丹,服之,初咳嗽,繼而睡眠不穩,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他那時詢問裴适有關駐顔丹的病症,裴适沉默一時,才與他說道:駐顔丹本無毒,是有人冠之以毒之名。
駐顔丹,毒隻毒在服用之人以及賞贈之人有心魔。
這兩種人為着争寵與造謠,打着駐顔丹的旗号,故意編出七竅流血的病症。
若此人行事光明磊落,無恨事挂心頭,服之自然無妨。
見虞大夫隻把脈卻沉默不語,張氏開口問道:“虞大夫,我這可還有得救?”
“自然是有,夫人不必擔憂。”
“夫人近來還誤食了什麼?”
還好他未尋出什麼蛛絲馬迹,張氏說道:“不曾,隻是因着誤服用這駐顔丹,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在下為夫人開一方,服用一旬,藥到病除。”
他保證張氏服了他的藥,能藥到病除。隻是,她的心……好與不好全于她自己的心了。
這沈府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待了,他還是适合待在終南山上。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大夫了。”張氏說道。
這好與不好,全在她自己。
若她不吃這藥,幾日不見好,隻說沈氏故意給她駐顔丹,讓她中毒,添把火道沈侍郎身上,沈荔這丫頭也能為自己報了大仇了。
“夫人,那在下就告辭了。”
書房的門是開着的。
虞臨淵和張氏在書房中都想着各自的事情,也沒察覺到沈氏和沈素兩人。
也就是虞臨淵出書房時,才注意前方兩人是方在主院中見過的:“夫人,沈三郎。”
沈氏:“虞大夫,二夫人如何了。”看來張氏服用的駐顔丹起了效果,折磨她這麼久,也夠了。
“照着我開的方子,服用一旬,藥到病除。”
沈氏:“多謝虞大夫。好不容易能見得虞大夫一面,我此番前來,正是想求虞大夫能為老夫人摸個脈。”
當然,她也想讓虞大夫為其看看,隻得打着老夫人的幌子了。
不等沈氏說完,沈素朝虞臨淵行了一揖:“虞大夫,久仰大名。我姨娘這些日子因着駐顔丹,受了好些折磨,還請虞大夫這十日在我沈府,直到我姨娘病除。至于酬謝,定不虧待虞大夫。”
話畢,他就看向後面的沈荔。
沈荔知他為沈氏贖罪。可是,那是位庸醫呀!
沈素這麼一說,沈氏眼皮跳了一跳。
虞大夫向來酬金高昂,用張氏的銀子也就罷了。沈素說出的這話,是要用沈府的銀子了。
如今沈府入不敷出,她的私房錢都留給沈素,等他去地方當官用于打點。
幾人之中,最不想讓虞臨淵待在沈府的還數張氏。
倘若虞臨淵在,想必計劃不能如期而行。
張氏慢悠悠開口,裝出一幅為沈府着想的樣子:“虞大夫有聖醫之名,開出的藥自然是上好的。我們也不用麻煩虞大夫了。
何況,三公子今年要參加科舉,以後用銀子的地方也多。”
“公子,我這病不礙事,你留着銀子罷,不用為姨娘我操心。”
這真是麻煩的一家人,看來光靠裴适一個人,是打探不出程冼馬兄長的。趙國的統一,還需要他出手相助。
裴适隻會威逼利誘,和美人計。
而沈荔……,虞臨淵看向沈荔,心中歎了一口氣:也是個傻不愣登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裴适利用這小姑娘做什麼?
他想不明白。
虞臨淵思定:“既然是公子的意思,那虞某就聽公子的吩咐,直待二夫人身子好了。
大夫人,您也不必擔心酬金,我和公子有緣。
我在沈府的這十日,隻需安靜的廂房,一日三餐,以及無人打擾。”
“酬金,隻需十兩。”
為了找到那人,他這次犧牲可真大。
虞臨淵既是如此說,沈氏十分高興:“那就有勞虞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