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道,就因為這句話,令榮和岑晉懷都震驚了。
令榮喜上眉梢,兩眼放光,往前兩大步,朝兩位正主兒行了個禮。
“多謝白小姐,多謝公子,令榮今生感激不盡!”
看這樣子,就差沒磕一個了!
白元裳和月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連岑晉懷也是慢半拍的想起來。
早上出門前,正在往食盒裡裝冰鎮雪梨湯時,岑晉懷自豪的說:“她今日算是有口福了。皇後娘娘一年隻送一次的冰鎮雪梨湯,她能吃到這麼一大盅!千萬别吃完了還想要。這珍貴玩意兒可不是人人都有。”
當時令榮就發現公子好像有點認真了。本是打趣的說:“公子,我看上了寶福巷的一套房子,價格不貴。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白小姐吃了以後還想下次,算您輸。房子的錢您出。怎麼樣?”
此進此刻,岑晉懷就想問問令榮,那房子需要多少錢來着?
月彩:“……令榮今天是因為不帶刀嗎?怎麼這麼有禮數?”
令榮望過去,驚得月彩一個激靈,隻能快速的回以憨笑,掩飾過去。
而令榮這一眼,眼底深處有不可忽視的興奮和驚喜。
吃完這一盅,白元裳覺得渾身輕松,精神十足。真應了岑晉懷剛才說的那句話,吃了以後消暑解乏,神清氣爽。當然,長命百歲就太過誇張了。
岑晉懷早已經抹完嘴,将潔白的手帕往桌子上一放,目光給了白元裳。
“白小姐。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的兩百斤杏兒可以開始摘了嗎?”
白元裳:“不必着急!眼下将正午,太陽毒辣。午後再摘吧。”
令榮:“那白小姐,可否管個午飯?”
言下之意……你們倆是有得吃了,我這還餓着肚子呢!
對令榮來說,這才是重點。
白元裳看了一眼岑晉懷,見他不作聲。她看向月彩,“午飯,有多做?”
月彩搖頭:“天氣熱,都是定量做四人份。多了容易馊。”
“那行。反正我這也吃飽了。”白元裳對令榮說:“要不,你跟月彩去吃飯吧!”
“多謝白小姐。多謝月彩姑娘!”
岑晉懷看向令榮,眼神中有一絲警告。
廳裡安靜了許多,就剩他們兩人。白元裳總覺得不自在。又不敢有異樣。怕精明的岑晉懷會看穿她的心思。
“岑公子,您歇着。我去安排安排。”
無話可聊,還是離開為妙。
但是,岑晉懷總能穩狠準看穿她的“伎倆”。别看他二十多年沒幹幾件好事。但要論聰明,論看人,他比白元裳不知勝過幾籌。
自從知道自己的前世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後,他岑晉懷就下定決心改掉陋習。雖不确定還能挽回多少,但過去那種肆意枉為、目中無人的想法和做法。用此刻的認知和心情去想那樣遭人唾棄的行為,感覺自己無聊至極、還一無是處。
所以,他想先成家。再立業。
但這個想法,他沒有跟家人提及。
當然,他唯一确定的是,他成親時新娘隻能是白元裳。
那日秦戰在宮宴上和白元裳走得近了些。他忽然介意他們并肩在一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做了這個決定。
用不了一刻鐘,他将白元裳的這處住所逛完了。他不能理解一個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是如何能夠接受得了這裡粗陋又舊小的居住條件?
派出去尋查“柳元裳”的人他已經都招了回來。因為他認定了白元裳。
前世的柳元裳用生命證明了對岑晉懷的愛。而岑晉懷選擇殉情,又何嘗不是在向柳元裳證明他對她至死不渝的愛呢!
不管前世的岑晉懷說過什麼。對于這一世的自己,并不重要。前世的他,點醒了今生的他。至此緣份已盡。
這場人生,是屬于今生的岑晉懷的。
活了二十三年,他出入各種場所。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身份,靠近他的人都是有着各種不同的目的。
唯獨愛情,從來沒有人給過他。
那日在街上,他看到白元裳那半張臉。竟一下子觸動了他的心弦。但當時沒有多在意,直到那日在宮宴上再見面,他确定了她就是街上遇到的她時。當時心裡一下子升起的喜悅,讓他陷入無盡思索。
所以,他願意靠近她。在僞裝為惡的掩飾下,至少這樣不會把她吓跑。
“岑公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聽到白元裳的聲音,陷入思緒中的岑晉懷一下子轉頭去看。但原本愉悅的心情,突然就不那麼愉悅了。
視線中,秦戰站在她身側。兩人挨在一起看上去竟然莫名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