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裳不理會他的猶豫,繼續說道:“那天的大火中,你究竟經曆了什麼?才讓後來的你決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我想,一定是讓你曾經失去過,懊悔過,絕望過的某件事情吧!是嗎?”
岑晉懷提着氣,緊了緊拳頭,然後緩緩的将這口氣吐出來。偏頭看着她的側臉,沉聲道:“是。但也不是。”
“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而是側一步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反問:“那你呢?你覺得你是柳元裳,還是白元裳?”
“我……?”
白元裳心頭一跳,已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他說:“你看,你也一樣。你不會承認你是柳元裳。但你和柳元裳偏偏又息息相關。而我,我既是曾經的岑晉懷,也是這一世的岑晉懷。但我又不是他。”
白元裳眼波微動,“你……你知道?”
“你表達得那麼明顯,我若連這點都猜不出來。那我不枉費了曾經的文武雙全。”
“所以,你的文學是……”
“噓!”岑晉懷微微笑道:“我隻是把曾經放下的再撿起來而已。”
剛剛流出來的眼淚,卻讓她破涕為笑。她吸着鼻子,有一種坦白後的安然感。
“晉懷,我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我也相信,曾經的柳元裳和岑晉懷他們在天上一定希望我們能完成他們曾經最想完成的事。所以,我願意。願意做你妻子。”
她的話說進了他的心裡,充盈了他的生命。
“你不在意我曾經的臭名遠揚嗎?”
她笑着回應:“反正現在大家都在傳,我是來拯救你的。”
他一激動,像個孩子似的站起身來。目光對着她,滿滿的都是喜悅和渴望。
白元裳也站起身,“你小點聲,下人都在外面呢!”
“我高興!”
他一步上前,将白元裳抱進懷裡。
得到消息的臣相夫婦前來強行打斷他們,盯着印了玉玺大印的紙看了半天,又一再追問。為了驗證兒子不是在說慌,臣相還讓他兒子把殿試的經過詳細講了一番。前後“拷問”了快半個時辰,最後才确定他們岑家的老祖宗沒忘記保佑這個不孝子。
爹娘高高興的離開房間後,經過了一輪又一輪“嚴刑逼問”的岑晉懷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一個探花就讓老頭兒樂成這樣。幸好我已經決定放棄武試。不然要是再拔個頭籌回來,不得把老頭兒樂瘋了不成。”
白元裳一聽,“不如,去試試!”
岑晉懷:“……”
對老百姓來說,岑晉懷成了探花郎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為他娶了個好妻子。衆人對他也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更多的自然是建立在功勞屬于白四小姐的基礎上。
岑晉懷也是哭笑不得,隻好拜謝自己的妻子,以示敬意。老百姓們也吃這一套,更加相信白四小姐是當世活菩薩。
白元裳熬出第一鍋酒的時候已是深冬。當然這也隻是她第一次試釀。她把酒都分給佃戶們,自己帶着兩壇酒回城。先去了總司長府,将其中一壇子酒親自遞到她爹手裡。
今日,剛好岑晉懷的任命也下來了。他現在是新上任的行軍司下兵部的武選司主事,正六品。在京都城裡這個官職不是很大,但這個官職又可以說是舉足輕重,因為他主要負責的就是官員的選拔和任命。
白元裳擰了擰眉,“你不是文試探花嗎?怎麼把你塞進兵部裡去了?”
岑晉懷握住她凍紅的雙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聖意難測吧!我是無所謂的。反正分了田分了地,又能賺錢養家,我是挺滿意的。”
“那你月俸是多少?”
“那點俸祿多少就算了,總之皇上皇後貴妃二皇子派人送來的銀錢物件夠咱們吃一年。都記你名下,你随意花!”
今日高興,兩人都喝了酒。或許是酒勁上來了,岑晉懷扶着白元裳往床上一躺,再翻個身……
元宵那日,白元裳總覺得不舒服。府中的大夫一查,竟是喜脈!
岑晉懷要當爹了!
這個消息又轟動了京都城。
百姓們都在傳活菩薩在人間顯靈,不僅拯救了天下最壞的人。還引渡了壞人的靈魂!
白元裳用三年時間将自己的酒業發展壯大。
岑晉懷用三年時間做到了侍郎的位置。
二皇子受封太子位這一日,岑晉懷又接管了京都城防城營。
很長時間,京都城中一直流傳活菩薩救魔的故事。世人樂此不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