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樓衍上奏北域求和,願交歲貢,不再侵犯。
太和殿内衆大臣紛紛感慨,“打了這麼多年,那北蠻人終于會求和了。”
天子擺擺手,示意百官安靜。
“樓家世代忠良,護朕北域有功,朕要重賞!”皇帝雙臂一揮,“小将軍可有什麼求的?”
樓衍雙手作揖,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用肯定的聲音道,“臣想求娶昭樂公主!”
樓衍說完這句話,殿内本來充滿祥和的氛圍,現在大臣卻都倒吸一口涼氣,大氣不敢出一下。
皇帝倒是沒有預料之中的大怒,他隻是笑了一下,聲音不怒自威,“求娶公主?為何想要求娶公主?”
“臣愛慕公主已久,駐紮北域八年,公主的容顔臣卻是日日思念。”
“哦?朕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份情。”
禮部尚書陳可沉微微擡眼,看了下四周,然後跨出一步,“陛下,喜事要節節高升,為何不成全這一段佳緣呢?”
“這昭樂可是朕最寵愛的皇兒。”皇帝看了眼陳可沉花白的頭發,又掃視了一眼下面的大臣,沒有直接回答,“這件事朕知道了。”
瀝粉貼金雲龍圖案的巨柱立在皇帝身後,和他身上繡着五爪金龍的龍袍相照。龍顔在上,沒有人敢多追問些什麼。
早朝結束後,大臣們都想着和樓衍交好,請他去自己的府上坐坐。樓衍擺手,想要趕緊離開這皇宮内。
“小将軍!小将軍!”皇帝身邊的太監有些氣喘籲籲地叫住樓衍,“小将軍不愧是人中龍鳳,這健步如飛,奴婢好不容易追上您了。”
“公公何事?”
“小将軍,皇上請您去喝茶。”
太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佝偻的腰示意樓衍向前。
樓衍擡頭,一隻鳥兒從他頭上展翅飛過,飛出這高牆圍繞的皇宮,去往别處。那隻鳥飛過朱雀街,直奔公主府,竟直直撞上了公主寝殿的窗戶上。
沈秋冷被這動靜驚醒,出聲喚道,“阿喜,何事?”
阿喜聞聲匆忙趕來,“公主,有隻鳥撞到窗子上了,奴婢已經派人抓住了。”
“鳥?”沈秋冷還沒清醒透,“它怎麼樣了?”
“無大礙,就是撞着了有些受傷。”
“給它醫治好,就放生吧。”
阿喜看沈秋冷掀開被子,走過去幫她穿鞋。
“公主不再睡會?”
沈秋冷搖搖頭,“不睡了。你去吩咐後廚備點湯,本宮有些饞了。”
“是,公主。”阿喜得了吩咐,出門前又讓人再往寝殿的爐子裡添了點銀炭。
沈秋冷閉眼讓幾個宮女給她穿衣服,心思卻飄到很遠。昨晚似乎做了很多夢,好與不好,喜與不喜,隻是現在卻都模糊着飄向遠方。
宮女阿歡給她梳發的時候,她問道,“昨天的簪子怎麼樣了?”
“回公主,阿喜昨天送去了,回來說師傅可以修。”
“會留痕嗎?”
“這,奴婢不知道。但孫師傅是這盛京最好的玉器師了,他一定會盡力幫公主修好的。”
沈秋冷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阿歡為她簪上了最後一個步搖。
“對了,昨天是誰通報的樓小将軍進來的?”
阿歡思索了下,“是小貴子。”
“待本宮用過早膳後,讓他來見本宮。”
早晨下的霜凝結在枝頭,地面。淡淡的白意讓一切都停下來,府中的溪水卻還是不知疲憊地流淌着。
沈秋冷用過早膳後便靜宜堂内翻閱着書卷。
小貴子很快來到了沈秋冷面前,跪在了大殿中,“參見公主。”
“你可知道,昨天你帶進來的人摔碎了本宮最愛的一支簪子?”
“奴婢,奴婢...”
“問你話呢,結巴上了?”沈秋冷端起面前的茶水,吹了吹,“本宮允許你猶豫了嗎?來人,掌嘴。”
“公主,公主,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小貴子整個人都抖起來了。
沈秋冷的目光發寒,“錯了?可是本宮的簪子碎了呢,你能把它複原嗎?不會選擇有時候就不要輕易做出選擇,知道嗎?讓你回答知不知道你卻給本宮道歉。”
“如此沒用的人,留着還有何用?”
沈秋冷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邊自顧自的喝茶,沒再管小貴子被拖出去發出的求饒聲。
樓衍昨天在杜晚景在殿前的時候出現,沈秋冷覺覺得這并不是巧合,即使他沒有聽見自己跟杜晚景說什麼,但能在那時候求見必是有人通報。但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小貴子是不是樓衍的人,還是隻是有人要他把消息透給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