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閣後門開得很偏,送菜的老趙頭第一次來找了半天。在外面的巷子裡拉着他裝滿新鮮蔬菜的推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也不知道怎麼進去。還是柳念在樓上看到了老趙頭,讓人去接了一下,才結束了這番尋找。
沈秋冷從陳府出來後便想着去醉仙閣打一轉,一來是蕭密的事情在陳可沉那裡得到了保障,那麼就是時候趕緊讓蕭雅舒去找蕭密了,二來就是招兵買馬的事情。
沈秋冷在距離醉仙閣還有一條街的時候提前下了馬車。她早在車上換了一套更為輕盈的衣服,拆去繁重的發飾,用發冠将頭發高高束起,帶上面罩将臉龐遮去大半。
沈秋冷小時候跟了個師父學了點花拳繡腿的功夫,用來跑路還是很方便的。
下了車之後,沈秋冷繞了個小道,環視了一周沒發現人,她撥開攔路的樹枝,貼着牆翻到了另外一條街上。在這條街上拐了幾次後,沈秋冷很快便到了醉仙閣的後門。
門衛并不認得沈秋冷,隻覺得她行蹤可疑,便伸手攔了下來。沈秋冷拿出令牌給門衛看了眼,這才得以通行。沈秋冷繞過後院直奔柳念的屋子,阿俊一看是沈秋冷來了,直接放她上了三樓,并吩咐後廚準備點糕點。
“參見公主殿下。”柳念看見沈秋冷進來,滿心歡喜,“公主怎麼不早說要來,我也好讓阿俊去準備點東西候着公主。”說完柳念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發簪,剛查完醉仙閣的公務發了一趟脾氣,此時狀态不是很好,怕沈秋冷見了不喜。
“無妨,”沈秋冷倒是不怎麼介意,直接進了裡屋坐在了柳念對面,“上樓的時候看到有幾個面色不太好的奴婢,怎得惹阿念不快了?”
柳念尴尬一笑,“下人不訓斥,就要偷懶懈怠,這個月的賬本實在整理的不像樣子。”
沈秋冷點點頭,沒再多問。自從醉仙閣的事物交給柳念打理,她就再也沒有操過心,隻知道這是盛京日入鬥金,貴客不斷的名樓。
在發覺柳念的能力之後,交到他手上的就不僅僅是一個有着情報樞紐作用的酒樓,還有其他的産業。柳念就像是沈秋冷手下的一個大總管,也深得沈秋冷的信任。
“近期的鹽引沒什麼問題吧?”沈秋冷喝了口柳念剛給她倒的茶水,總覺得比剛才在陳府喝的少了些什麼。于是她放下杯子,用手推遠了些。
柳念看着被沈秋冷推遠的茶杯,估計是不喜歡這茶水的味道。也不知道茶水泡久了,他剛才訓人的時候口渴喝了幾口,也覺得有些澀了。于是柳念喚來了門口的婢女,讓她将茶壺裡的水換了,換一批前日裡才買的花茶。
“沒問題的,湖州的鹽引早就送過去了。”
江南湖州,位于大煜的東部靠海,制鹽的工藝早已非常成熟,更是以食鹽價格适當味道好而聞名。正因如此,湖州的鹽商數量非常多,最難的是拿到鹽引。每年到了時候,都有鹽商奉上大批金銀到江南都護府中,隻為拿到鹽引。
沈秋冷擁有的是湖州最大的鹽商之一,若都是從都護手中拿鹽引,不知道要增加多少開銷。于是沈秋冷就會先在戶部發放鹽引的時候,先拿走一部分送去湖州,到時候再去都護府中拿一部分。
這種情況的鹽商,江南都護府也知道是在盛京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今年畢竟與往年不同,戶部的事沈秋冷最近也沒怎麼管。本想着查北域被攔下來的金銀的時候去過問一下,但一件接着一件的事要做,到現在也是遲遲沒有去。不過既然柳念說了鹽引沒什麼問題,那估計是戶部那邊的人還可以用。
“沒問題就好。”販鹽這算得上是一個大錢袋子了,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出什麼事。
“飛雀閣的人手是誰在招募?”
柳念想了下,“飛雀閣左使,禦林軍中候談兆元。”
禦林軍中候,品階為正七品,算不上高,但職責是負責管理訓練,對于挑人手來說再合适不過了。談兆元當年還是一個小兵的時候就被沈秋冷發現了,之後也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沈秋冷。
“傳信給他,讓他挑一批好的苗子,人數大約在三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