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張第一日,店裡售出十件,雖比不上“蘇飾”,但是沈虞已經很滿意了。
目前店中服飾定價為三到五金,比“蘇飾”的價格便宜了一半。
主要是為了吸引新的顧客,也是探探雍城達官顯貴們的底。
其中兩件還是蘇木買的。
他追到了雍城。
這是沈虞萬萬沒有想到的。她以為他們從此再也不會相見。
月裳坊在雍城打響了第一炮,但沈虞卻開心不起來。
蘇木的出現,将她的思緒擾亂,她本隻想安安心心的賺銀子,男女之事,再也不想了。
玉靈來了嗎?沈虞開始挂念玉靈。她應該會一起來的吧。還有石頭。
望着窗外沉下去的夜色,沈虞難以入眠。
明天他還會來嗎?他來雍城做什麼?
想着想着,直到後半夜,沈虞才開始昏昏沉沉的入睡,夢裡是他的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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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玉靈也來了。
當玉靈站在櫃前,喊出“虞姐姐”的時候,沈虞的眼淚順着面頰默默流下,遼城的一切,蘇府的一切,又全部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虞姐姐,我想你。”玉靈抱着沈虞亦哭了出來。
“好妹妹,我也想你。你怎麼來了?”
沈虞将她帶到了後堂,她照着“蘇飾”的後堂一樣設計。
同樣一張四方桌,大家可以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談論生意和布料的金貴。
玉靈委屈道:“我跟小公子一起來的。他來尋你。我們都是來尋你的。你就那麼走了,虞姐姐,你太狠心了。”
說完玉靈又哇哇的哭了起來。
這世上,最難過的便是個“情”字。
沈虞和玉靈的“情”亦是一樣。她幾次拯救過她的生命。就是眼前這個滿眼是淚的小女子。
沈虞不知如何回報,脫口而出:“玉靈,你留下吧。跟姐姐一起開衣鋪。你不是最羨慕賺錢之事嗎?你留下來,我們一起賺錢。”
玉靈擡起頭,抹了一把眼淚:
“我不行,我不能對不起王媽。我和你不同,蘇府有愧于你,你走了便走了,可是我的身契還在蘇府,我走了,王媽會傷心的。”
“也是。”
沈虞在離開蘇府的那一刻,從未想過别人,隻想到自己的父親。
這是她第一次不去考慮王媽,不去考慮蘇木,這些救過她的人。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鐵石心腸,辜負了這些人。
可是......
“虞姐姐,你為什麼沒有想過,是你冤枉小公子了呢?”
玉靈望着沈虞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到肯定或者不肯定。
若是肯定,那或許再無希望,若是不肯定,或許真是誤會。
但是沈虞卻道:“都不重要了。我已經走了。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不記恨他,亦不原諒他。”
“這不公平,對你們兩個都不公平。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劉二說的話嗎?他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劉二從不會騙我。”
“虞姐姐......”
玉靈忽然覺得,可能真的像小公子說的一樣,要找到真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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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找到劉二,詢問消息來源,劉二不肯說,說是為了保護那個人,事情進入了死循環。
是,他當然不想說,如果消息為假,沈虞會原諒蘇木,那他便失去了機會。
即便他不會說謊,但他不願意說是誰傳遞的消息,或許仍有私心。
蘇木作罷。
重金之下,石頭果然租到了月裳坊對面的院子,隻不過是連帶鋪子同時租了下來。房東不同意隻租院子,無奈隻好如此。
至少,每日,小公子可以看着虞姐姐了。
“什麼?你把鋪子亦租了下來?”玉靈覺得石頭瘋了。
“我們要個鋪子做甚?”
“那怎麼辦?人家不願意分開租。多租個鋪子亦好過住客棧吧。”
玉靈望着石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錯了人。
他木呆,他簡直就是個大木呆。
“我覺得挺好,我們就在鋪子裡擺上一張桌子,日日品茶,日日用膳,日日看着你們的虞姐姐,不好嗎?”
小公子卻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挺好,叫玉靈覺得,他們兩個都瘋了。
男人的想法,或許女人永遠不能理解。
于是果真,蘇木叫石頭搬了張四方桌來,就靠在店鋪的門口,從門而入,先見的便是這張桌子,這奇怪的擺法,或許隻為了看對面的沈虞。
“小公子,奴婢可以去虞姐姐店裡幫忙嗎?她邀我......賺些銀子。”
“去,你去。多給我們帶回點消息來。但是晚上你得回來這邊住,日日給我彙報情況。”
“哦......”
離開了遼城的小公子和石頭,玉靈開始有些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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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靈的到來,到是解放了沈虞,終于有人替她收賬了,她便可以專心設計冬服了。
這第一批衣裳用的還是原先在“蘇飾”的設計,雖說兩城相隔甚遠,但是她還是希望自己的主要時間是用在設計上。
店裡就交給玉靈和劉二吧。
玉靈認識了沈鐵,帶着他偶爾教他識字,雖說沈虞給他請了識字先生,将他送去私塾,但是沈鐵還是會經常來店裡幫忙。
劉二在店裡的時間不多,大多數時間都在外跑活,有時候去城門口接貨,有時候去繡坊取做好的衣裳,剩下的時間會在後院,守着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