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入門正對一面屏風畫,屏風畫下擺放對稱的幾和椅,牆左側便是一間内室,右側擺着一張織機,李黃莺坐在織機前摸一把發黃的舊骨針,織機就像一張胡桃木的酋長椅,織機上挂着紅白绫子。李黃莺聽到有人敲門,放下手裡的舊骨針,慢去開門。
李黃莺探出門外,院子裡的冷光映着她的臉。她推開房門,看見來人,退後一步,臉色縮暗,卻來不及關門。對方悶着頭撞進門縫,揚頭一笑,一彎黃牙掐着龈紅的嘴,無賴起來,他一邊說着,一邊撞進門裡:“嬷嬷,好痛,好痛”,杜淤張着油嘴,說:“嬷嬷,你如今給趙大人添了不少的麻煩啊,隻要我想為難你并不是什麼難事啊。”
杜淤彎腰進房,李黃莺低頭,擋着他的上臂,阻止他進來,杜淤扭頭看着她的眼睛說:“嬷嬷,這一籠酥糕,我特地買來給你,你不是喜歡吃嗎?”杜淤直視李黃莺的眼睛,李黃莺當然沒有胃口,她一手按着門框,一手推着他的手肘,阻止他進入房中。他盯着她的眼睛,讀着她的驚慌失措,卻愈發猖狂。
李黃莺抓着他的上肘,趙讓纏住她的上臂,李黃莺面色蒼白,連忙抽手:“放肆,你快回去,要不然,我喊人了。”
李黃莺甚至沒有看一眼酥糕,卧在籠子裡的酥糕,隻引起她的惡心。
杜淤眼中沸騰,眸色賤賤的。
杜淤闖進正房,他把一籠酥糕擱在桌上,擡頭一眼,看見她的織布機,他就煩躁,扭頭對她說:“趙大人命我帶話給你,你最好活着,否則陛下株連的人就多了。嬷嬷,我看你越發落寞了,這次不如依了我的心意。”
他環視一圈,坐到她的床上,掀起被褥,仔細一看,還把她的被子拿到鼻尖嗅了嗅,李黃莺兇瞪杜淤,杜淤站起身,說道:“嬷嬷,我可不擔心隔牆有耳,你如今的困境,你死了,都沒人關心。”
李黃莺忙過去搶被子,杜淤将一床被子扔倒在地,掉出一把團扇,李黃莺蹲身撿繡扇,杜淤欲抓她的手臂,李黃莺甩開她的手,杜淤看一眼團扇,微微轉頭,贊賞的笑,說道:“以前,陛下把你養在宮外,我有出格的地方,吃不了,兜着走。不過現在,太好了,誰會來看你。”他搶走她的團扇,俯視着她,杜淤挺直背,他把圓形扇管遞到嘴邊,看着她。
李黃莺兇着嘴,萎萎無助。
杜淤坐在她的床上,遞頭看着坐在地上的李黃莺,他嘴裡叼着她的圓形扇柄,說道:“你做過皇帝的女人,就算落難了,你也是皇帝的女人,倒驢不能倒架子,我受享一回皇帝的女人,不過分吧。”
李黃莺厭惡至極,房裡斜斜的燈燭分離了她的顴骨和面頰,空照她的眉眼,李黃莺着急起來,站起身。
杜淤叼着扇管,伸出左手,手夾扇管,離開床沿,他搶先一步摸住她的手腕,李黃莺慌張抽手:“不要碰我,”她側着身子,擦了擦被他碰髒的手腕,滿臉嫌棄。
由于她抽手過快,導緻那一把發黃的扇管的毛刺紮進杜淤的一隻手的拇指蓋芯裡,似要流膿,杜淤揉了揉,他再次擡頭時,目中兇狠地盯看李黃莺。李黃莺受驚,杜淤也不叼扇柄了,挺起頭,狠狠瞪她,兇相畢露。
李黃莺咽了咽,臉色慌張,僵持不下。
外面響起腳聲,栝栝本就擔心李黃莺病症發作會為難公子,她要替公子盯梢,想到李黃莺一夜白頭,便想借着送梳子的名字去看她的下場。栝栝想去東廂房奚落一頓李黃莺,推開李黃莺的門,見到杜淤也在場,隻好作罷,栝栝說道:“嬷嬷,我給您帶了一把新的梳蓖,給您送過來哩。”栝栝子環顧一下四周,看着地上的被子,倒是沒有意識到杜淤正在欺淩李黃莺。杜淤扭頭,臉上挂笑:“栝栝,你自己留着梳頭吧,奴婢的東西送給主子看啊。”
栝栝心澀,低着頭,又給杜淤一記白眼,她把梳子往前遞了遞,李黃莺掀動眼簾,緩緩接過她的梳子,讓栝栝回自己的房間去,栝栝拗不過杜淤冰冷的态度,她送了梳子,徑直出房,捎上房門。
杜淤擡頭,嘴裡糙裡糙氣:“死丫頭,真是無禮,不打聲招呼就闖進來了。”
李黃莺一邊皺眉,眉眼俱冷,一邊走到梳妝鏡台處,她從匣子裡掏出一袋金株,翻了翻,走了過去,甩到杜淤的前面:“杜護院,你拿了東西趕緊走人。”
杜淤收走金株,語氣松弛着:“嬷嬷,這怎麼好意思呢!”他還故作歎氣。李黃莺雙手拿起地上的被子,他站在她的身後,垂眸看着她,卻想養性一回。
杜淤收妥金株,眉頭一悅:“嬷嬷,你是階下囚,還高傲什麼?”
李黃莺避到一邊,并不搭理他。
杜淤走到房門口,迅速掖了掖房門,他轉頭看見李黃莺在疊被子,杜淤看着她的身材,不由得浮想聯翩。
杜淤急忙過去,立馬撲身過去,杜淤說:“你跟了我,至少不用在人後受罪,我隻是想跟好幾回。”李黃莺慌張一逃,杜淤擋住房門,防她出去,李黃莺連忙争着:“狗奴才,我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女人。”杜淤貼近她的面孔,說了一句:“嬷嬷,你豐腴猶存啊。”
李黃莺躲到織機的附近,杜淤為圍她,一來一回,杜淤氣不過,直接踹倒織機,織機“咣當”找地,落下一枚骨針和一些紅白绫子。
李黃莺狠辣地盯看他,李黃莺看他就像看一隻發情的豬八戒,她看着他順走抓下織機上的一條紅绫,一邊挨近她的臉,一邊說着:“你跟了我,我使個法子,再過幾年,趙讓就把你忘記了!”杜淤騎在她的身上,拿着她的紅绫,搶繞一圈,以紅绫束縛她的雙手。